不像今天的我

他只是那么静静地坐着，不发一语、面容端整、从容不迫，身姿英挺笔直的连专业男模可能都要自愧不如。

然而，他，也确实没有笑。

禹柔第二次垂头丧气回来

禹柔他说不像……还要你重画……

肆月不……像？

肆月问的艰难。

禹柔不像

禹柔摇头。

肆月用力地咬住了下嘴唇，不像，怎么可能不像？她怎么可能会把他画的不像？

再画，还是不像。

微笑的、皱眉的，放松的、紧绷的，正面的、侧面的，通通不像，季夜白全部否定了。

日落夕山，广场的人渐渐少了，肆月一整个下午就只为同一人物的脸不断重复着，因为总是不像不像，她一张画的比一张时间长，而那个参照物也一直坐在她正前方的不远处纹丝不动，任由从不抬头的她画着。

最后一张画所用掉的时间几乎是前面所有画的总和，那是一副全身像的素描。

季夜白接过画，没有再说像不像，只是走近了，抬手摸上肆月冒汗的脸。

肆月不知在想些什么，竟然没有拒绝他的动作，一双眼像是期盼着什么似的盯着季夜白，眼睛里还有一丝焦灼。

季夜白笑笑

季夜白每一幅画都很像，形神兼备

肆月那你说不像……

肆月着急起来。

季夜白看了她一阵子，柔声说

季夜白只是不像今天的我，我并没皱眉也没微笑……

心颤了下，肆月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头顶噗嗤噗嗤作响，只听季夜白又说。

季夜白只凭印象能把我画的这么好这么像，我很高兴

肆月慌了，慌的手足无措，两耳嗡鸣，心里有个声音不停反驳，他在胡说！他在胡说！……

正巧，此时季夜白的手机响了起来，看到来电显示，他不由看了肆月一眼。

季夜白喂，妈……

季母找到月月了吗？

季夜白嗯，找到了，她挺好的，没出什么事

季母那她在哪？

季夜白她就在我身边，等下，我让你们通话

季母好……

季夜白把手机递向肆月，肆月自从听到他喊出的那个“妈”字后，整个人就从刚才的慌乱心跳加剧中清醒过来，由此进入了更加六神无主的世界，此时看到递向眼前的手机，受了惊吓似的，撒腿就跑。

季夜白立刻就去追她，然后把她逮住，紧拥在怀里。

季夜白只是接下妈的电话，你慌什么？

肆月低着头，一言不发。

季夜白要是不想通话，我来跟妈解释就好，你跑什么？

季夜白我放开你，但你不许再跑

顿了顿，补充了一句

季夜白禹柔还在等着

好一会儿，喘息渐匀时，肆月低低“嗯”了一声。

晚上，季夜白要带两人吃饭，肆月沉默的拒绝，没办法，只能把人送回去。

肆月这次没忘拿东西，匆忙道谢，就溜了。

留下禹柔跟季夜白二人，气氛颇为尴尬。

禹柔做了一下午的免费观众，真心想说点什么，却又无从说起，半天干笑着挤出一句

禹柔那什么，呃……肆月以前在家被宠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