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努力地、专注地去做一件事的时候,你就会发现时间过得很快,有的时候,不知不觉决定你人生的那个重要时刻就那么意料之中的,又猝不及防的来了。
我站上戏台的时候,赵轩、曼玉姐和璧玉姐姐都在下面看着我,神情专注,我迈着台步走出来,走到中间,深吸了一口气,才冷静下来。
“渭城今雨清尘,清尘。轮台古月黄云,黄云。催花羯鼓去从军。枕头上,别情人;刀头上,做功臣~
春纤余几许?绣征衫亲付与男儿。河桥外,香车驻,看紫骝开道路……(取自汤显祖《紫钗记•折柳阳关》)”
几句下来,倒是慢慢的恢复了冷静,不再紧张了,仿佛真的入了戏,真的站在那河桥边送着心上人,幽幽怨怨、期期艾艾,思绪万千心中埋,春日光景美,只叹空余憾。
“恨锁着满庭花雨,愁笼着蘸水烟芜。也不管鸳鸯隔南浦,花枝外,影踟蹰。俺待把钗敲侧唤鹦哥语,被叠慵窥素女图。新人故,一霎时眼中人去,镜里鸾孤。”
“好!”
听得下面掌声雷动,不时有阵阵的叫好声,我的心更稳,渐渐的便得了些意境,原来宛真姐唱戏时是这样的……我似乎摸到了些门道,甚至连安娜什么时候上来下去的也没注意到,似乎没有了那种争强好胜的心态,我只是她,只是霍小玉,只是再替她说出她想说的那些话而已。
下了台,我跟着前辈们一起到后台卸妆,唱李益的张前辈一边卸妆一边跟我聊天,问道“曼玉,刚刚听账房先生说,杜公子赏了你一千大洋,你卸了妆不去拜见一下吗?”
我皱了皱眉,有些嫌恶的说“不去。”
“看你的样子,你怕是不知,那杜公子,可不是哪家七老八十的老头子,背着妻妾出来尝个鲜——你看见第一排那个白色西装的少爷了没?在一群长袍里可是好认,不仅长得是一表人才,还是喝过洋墨水的嘞。曼玉,你真的没有什么想法?你总不能像宛真一样一辈子泡在戏里吧?这世道是会变的嘞。”
“张叔,我不见他,且我师傅还年轻着呢。”
“好好好,你自己觉得好就行了,璧玉,你来了?”他转头冲着璧玉姐姐打招呼,问道“怎么不见宛真和小轩?”
“他们在后面呢,这不是遇见杜公子了吗,打个招呼,于是我先过来了。”
“过来就好,我也卸了妆了,该走了,你陪着小曼玉吧。”
“好,您先去吧。”
我一边和璧玉姐姐聊天,一边卸着妆,费了好些功夫,才拆了头饰,卸干净了眼妆,这时一个小厮匆匆忙忙的跑进来,慌慌张张的说“不好了,璧玉姐,宛真姐被人打了。”
“被人打了?!”我和璧玉姐姐异口同声的问。
“赵公子呢?赵公子不是和宛真姐在一起吗?”璧玉姐姐怒极问道,我也仔细的听着,不应该啊,以赵轩的性格,他宁可挨打的是他,怎么会让宛真姐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