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南俊。”
泰亨領著柾國來到了他們的房間外,一把拉開宿舍門喊了南俊,一屋子的人錯愕的望向門口,只見黑著一張臉的金泰亨直勾勾地盯著躺在床上的金南俊。
一臉錯愕的金南俊見這情況不太對,趕緊翻身下床站了起來,看著金泰亨一臉懵逼:“怎麽了?”
金泰亨依舊板著那張臉:“你出來,跟我談談。”語畢,袖子一甩就轉身離去,留下一屋子的人滿頭問號地大眼瞪小眼。
“……我去看看那小子是怎麽回事。”南俊神色凝重,開口打破了這尷尬的沉默,邁開脚步走出了房間。站在門外的柾國也進了來,兩人擦肩的瞬間柾國伸手把住了南俊的手臂,在南俊的耳邊輕言:“泰亨哥的心結看起來滿嚴重的,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麽,但是有心結的話還是必須得解開來的更好。”
南俊看著眼前憂心的少年,笑了:“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會好好跟他談談的。”南俊伸手拍了拍柾國的肩,大步流星地上前跟上泰亨走了。
柾國進了房裏就一屁股坐到號錫的床上,大大地嘆了口氣,躺了下來。
號錫一拳就打在柾國的小腹上:“你個臭小子,還穿著演習服呢,一身髒兮兮的就躺在我床上……給我滾起來!”
“哎喲喂我的媽……”柾國捂著小腹坐了起來,裝腔作勢:“哥你這是謀殺啊!”
“少來了……”就連坐在號錫上鋪的玧其也開了聲:“你小子壯得頭牛似的,那麽輕一下你會有事?”
“好了好了……”碩珍抱著胸站到了號錫的床位前:“柾國你剛剛是和泰亨一起回來的,這是什麽情況?”
“這個嘛……”柾國的眼神閃過一絲犀利,卻又很快地被收了起來,對著哥哥們笑得跟個孩子似的:“……等他們回來我們不就知道了嗎?”
善於察言觀色的智旻雖然沉默著,但也已經捕捉到了柾國的微表情。智旻望了一眼站著的碩珍,看那樣子應該也察覺到了柾國的變化。
智旻看著碩珍那耐人尋味的表情,依舊抱著胸站在鄭家兄弟二人面前,複雜的眼神盯著柾國,精緻的後唇緩緩律動,吐出了幾個字:“……真是拿你沒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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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俊一路尾隨著一語不發的泰亨來到了下午魚塘邊,看著泰亨席地而坐。
“站著幹嘛?坐下吧。”泰亨望著水中的月,從腰間摸出兩個水袋,把其中一個扔給了南俊:“喝吧,我偷摸著帶進來的。”
南俊一打開水袋一聞,一下就笑了:“哈哈,你小子,還是那麽古靈精怪。”接著便挨著泰亨坐了下來:“哎,我被送走的那天也是像今天一樣的半月呢……”
泰亨眼睛依舊盯著遠方,提起手中的水袋往口裏灌了一口,細細嚥下。嗯,劣質的米酒果真不比家裏的瓊漿玉液。望著水中的半月,泰亨終於打破那短暫的沉默:“説説,你是怎麽被送走的。”
“嗯……一言難盡啊……”
“沒關係,慢慢說。就算過了門禁我也不介意和一個隊長一起翻墻回房。”
“你可饒了我吧。風月主那個心理變態,讓他逮著還得了?”
“那你還廢話?趕緊説完不就完了?”
南俊陷入一陣沉默,又低下頭去看著自己身前的那一小塊土地:“……好吧,”南俊提起手裏的水袋灌了口酒,像是想要積纍勇氣似的急急嚥下,長呼了一口氣:“我就長話短説。當年父王病危,就算父王更中意與我,但礙於我不過只有始齔之年,我就算順利繼位也很容易遭人控制,不得已才授位與王兄。父王臨終前撐著最後一口氣親擬了兩道一樣手諭,分別交與當時父王的兩個御前侍衛,並把我的貼身侍衛換成其中一人,以護我周全,而另一個則回歸了民間隱姓埋名,以備不時之需。起初王兄並不明瞭父王真正心屬與我,所以王兄初登基時我才能在王都多呆幾年。直到一天,王兄不知道從哪裏得知了手諭的存在,王兄這才意識到我的存在對他造成的威脅,馬上就把邊城封給我,連夜把我送走。在我去往邊境的途中把我那侍衛滅口,搶了那道手諭,燒了……”
泰亨聽著南俊對他娓娓道來,視綫不自覺地已經離開水面,停在了南俊棱角分明的側臉上,與十幾年的哥哥重合, 當年的眼裏的柔軟依舊,卻又更添幾分成熟,氣質越發穩重。泰亨忍不住在心裏自嘲,自己作爲族裏的聖骨,可卻從來不知道族裏竟然還發生過這種事,甚至還怨了他十幾年時間,想來才瞭解自己究竟有多不懂事。
“……當年那個侍衛到臨終前才告知我另一道手諭的存在,並讓我有機會就回去王都找那另一個侍衛。可人海茫茫,該從何下手都不可知……”
“王不知道另一個手諭的存在嗎?”沉默許久的泰亨終於發言。南俊錯愕的轉過頭看著泰亨,這才發現泰亨神色凝重,眉頭深鎖,眼神銳利地盯著自己。這小子,十幾年過去了長大了不少啊。
“我也不清楚他知不知道,不過就他允許我回來王都這事來看,王兄他大概是不知道的。”
“那麽……”泰亨直直地盯著南俊眼睛:“……你要奪那王位嗎?”
第十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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