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风惊月抱着薛洋叩开了常府的大门,此刻已是深夜,连常府的仆从都已经睡下了,自然没有人来应门,但她却毫不在意。身旁的孟瑶一脚踹开了大门,风惊月抱着薛洋走进了常府。
被踹门声吵醒的众人陆陆续续聚集在一起,常慈安冷声质问道:“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我常府!”
风惊月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伸手颠了颠薛洋:“洋洋,你是想要自己来,还是让你师兄替你?”
蒋洋看了眼常慈安,眼底俱是恨意:“师父,徒儿想要自己来。”闻言,风惊月笑了一声,赞许道:“好志气!我辈修道本就该潇洒恣意,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哪有什么心胸宽广、以德报怨的鬼话!”她看向常慈安,“你今日碾碎了我小徒儿的一只手骨,我要你拿两只手来还,你可准备好了吗?”
常慈安在栎阳作威作福了数十年,这还是第一次碰上敢找上门来的硬茬,当下觉得颜面尽失:“哪里来的黄口小儿!竟敢如此猖狂!”
风惊月将薛洋放进孟瑶怀中,当下就掠身上前,她身形极快,纵使不用兵器,也能将常慈安打得满地找牙,顷刻间,就已经将他掀翻在地。一脚踩上他的后背,风惊月道:“你爹娘没教你什么是规矩礼仪吗?姑奶奶我扬名立万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玩泥巴呢!”
扫了眼惊惶万分的老幼妇孺,风惊月抬眼看向薛洋:“洋洋,你来。”
薛洋得了她的准话,从孟瑶怀里下来:“师父,我该怎么做?”
风惊月看了眼常慈安的双手,示意薛洋踩上去,然后她对着薛洋的肩膀伸手一按,庞大的鬼气直接使风云变色,常慈安的手骨被彻底碾碎。
薛洋阴鸷的目光落在常慈安的儿子身上,正想说话,就被风惊月捂住了双眼,她淡声警告道:“薛洋,有仇报仇是了结因果,若你对无辜的人下手,那就有违道义了。”她的声音有些冷厉,让薛洋为之一愣,半晌他笑了,笑得天真无邪,说出的话却异常残忍:“他是常慈安的儿子,怎么能算是无辜。”
风惊月拍了拍裙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将昏迷的常慈安一脚踹开:“谁惹你,你找谁报仇,那还能算是走正道,若是牵连无辜,那便是魔头了。”
薛洋却道:“师父,你修鬼道、驭尸鬼,难道也能算是走正道吗?”
“呵。”风惊月冷笑一声,“世上的道千千万万,难道就只有他们道是道,我的道,便不是道吗?这修界之中沽名钓誉的伪君子遍地都是,但我却曾经见过最为光风霁月之人——可惜我答应他的事情,还是没能做到……如今,却是不想再叫他为我难过了。”她的声者有些轻,但又徒然加重,“你们师祖说过,人生在世,‘虽修非常道,但行正义事’。你今日若是执意要这么做,我不会阻你,只是家师皎皎清名,有我这么一个声名狼籍的大弟子就够了,不能再有一个滥杀无辜的徒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