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蓝钧一身血迹抱着风惊月出现在云深不知处门外的时候,蓝家上下都被惊动了。
“皓华君?”
“皓华君这是怎么了?”
“皓华君!”
一旁的蓝家弟子要去扶他,却被他躲开了,他抱着风惊月回了兰室,将她轻轻放在自己的床榻上,嘱咐人去请大夫。
青蘅君走进门:“你这是遇上什么危险了吗?”他的目光落在风惊月身上,见蓝钧握着她的手,细心地替她擦拭着脸上的血迹,心下了然,“这是延灵道人吧。”
蓝钧:“兄长,我……”
“好了,我知道了,你好生照顾延灵道人吧。”青蘅君善解人意地说道,“不过,还是先让延灵道人换身衣服吧,我去唤人来帮忙。”
蓝钧:“嗯。”
——送走了大夫之后,蓝钧一直坐在床边等着风惊月醒来。他知道男女大防,但是他不想离开她。
于是,风惊月醒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蓝钧坐在她身边,见她醒来,便将她扶起:“你醒了?”
“我这是……”风惊月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道,“你的抹额!”
“抹额拿回来了。”蓝钧顿了顿,忽然道,“对不起。”
“什么?”风惊月一愣,然后笑道,“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学艺不精。此番多谢皓华君相救。”
蓝钧默了一会儿,道:“你受了伤,不如就在云深不知处修养一段时间吧。”
风惊月没拒绝:“那便劳烦皓华君了。”
蓝钧:“不麻烦。”
怎么会麻烦?
——云深不知处很好,但是规矩实在是太多。蓝钧虽然待她很好,但他毕竟是个守规矩的人。风惊月好酒,有的时候会下山去买酒喝,但她酒量不好,有的时候喝过了,便不知何许时辰。
有一日,蓝钧在兰室久等她不归,便下山去寻,结果在酒肆里寻到了趴在桌子上休憩的风惊月,他又急又气,冷着脸将她抱回了兰室。
待第二天风惊月醒来,蓝钧满脸严肃地看着她,一本正经地撂下一句:“云深不知处禁酒。”
风惊月见他似乎真的生气了,耍赖道:“是云深不知处内禁酒,在外面喝的可不算。”
见她油盐不进,蓝钧心中燃起一阵火气,她到底知不知道一个女子在外面喝醉了酒会有多危险?!
他气冲冲地将蓝家的《雅正集》扔在风惊月面前:“家规二十遍,不抄完不准吃饭。”
风惊月向来生性洒脱,自然不乐意抄家规:“蓝钧,你不讲道理!我又没打算嫁到你们蓝家,凭什么抄你们家的家规?不抄!”
蓝钧捏着泊言的那只手青筋暴起,咬牙切齿道:“你、说、什、么!”
风惊月被他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捡起那本《雅正集》:“不就是二十遍家规吗?我抄,我抄还不成吗?”她慌乱地夺门而出。
出了兰室,风惊月坐在兰室门槛上,翻着那本被她捏的皱巴巴的《雅正集》叹气:“唉,风惊月啊风惊月,你说你怎么这么没用呢?他说抄你就抄啊?你怎么这么听话呢?真没出息。”
忽见一抹白衣映入眼帘,风惊月抬头,只见青蘅君笑着站在她面前:“延灵道人这是怎么了?可是启仁有何处做得不好,惹延灵道人生气了?”
风惊月立马站起来:“青蘅君!我我我,我没事。是我不好,不该喝酒。”
青蘅君看见她手里的《雅正集》,了然地笑笑:“启仁虽生性严谨,但他待道人却是一片赤忱之心,若是有何处惹怒了延灵道人,还请道人多多担待。”他顿了顿,“这家规,若是道人不愿抄,那便算了吧,我会去同启仁说的。”
风惊月低着头:“算了,本就是我做错了事,不过是二十遍罢了。还有,青蘅君不必如此客气,唤我名字便是。”
青蘅君笑了笑:“那我便唤一声风姑娘吧。”
风惊月点点头:“也好。”她抚了抚《雅正集》,“那我先去抄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