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庭院,枯叶无力落下,微弱的声音被风声掩盖,秋风扫落叶,万分萧条。
女子倚在梧桐椅上,如画的眉目间锁着丝丝忧愁,纤长的睫毛不安地微微颤动,似乎睡熟了。淡蓝色广袖留仙裙流至椅角。
“娘娘,”殿外传来丫鬟的喊声,“皇上来了。”
听见“皇上”二字,墨色的凤眸中猛的睁开,眼底无数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又被冷漠替代。
丹唇微启,清冷的声音在庭院格外清晰:“说我病了,不能接见。”
还未等到丫鬟的答复,只听见殿外一片喧哗,混杂着丫鬟焦急的喊声:“皇上,娘娘说了,你不能进去啊。”
随即,大门被推开,阳光射进大殿,勾勒出男子修长的身影。
男子一身明黄色龙袍,一双漆墨般的眸子带着睥睨众生的孤傲,眉目间可见怒火中烧:“管筝,你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竟敢谋害朕的皇妃!”
管筝缓缓起身,宽大的袖口悠然垂下,懒懒地伸腰,抬头,似是嘲讽一笑:“皇上,被您圈禁了那么多年,我如何能踏出这院子半步?更何况,证据在哪儿?凭什么平白无故地冤枉我?”
皇帝眸子莫名一暗,沉声道:“宸妃最近身体不适,说是……吃了你送的补品。”
“呵”,她自嘲一笑,“那,我就随皇上去一趟吧。”
反正连那种事她都熬过了,还有什么不可以接受的。
转身,往殿外走去,忽而,回头,看着肃立不动的皇帝,冷冷道:“带路。”
皇帝闻言,身形一顿,“走。”
管筝淡淡望了皇帝一眼,未语,静静跟上。
“姐姐,你没事吧,都是那可恶的管筝,嫉妒姐姐您年轻貌美,才……”
穿过各式大殿,还未到达宸妃住处,便听见一年轻女子清晰的咒骂声。
管筝感受到头顶异样的目光,似是冷漠地回他一冷眼。
走进几步,逼近声音的来源处,站在殿前,望着殿中的各类妃子。
见到明黄的影子,众妃子一慌,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皇上”,宸妃愣了一会儿,又立马挣脱身旁绿衣女子的手,扑向皇帝。
绿衣女愣住,眼中划过丝不满,却只是微咬下唇。
皇帝自是伸开了怀抱,佳人在怀。
“皇上”,宸妃轻轻抽噎,娇媚无骨地倒在皇帝脚前:“臣妾……臣妾受了委屈,还请皇上为臣妾报仇!”
说话间,宸妃撇了眼管筝,眸中嫉妒一闪而过,却又马上化成无限委屈。
管筝默默地看着身旁一出苦情剧,心下冷笑,这样的生活终于是要结束了么?呵呵,也好,她早已厌倦。
“皇……皇上”,原本服侍宸妃的丫鬟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眼角还残留着泪珠,轻轻抽噎几声,带着哭腔颤颤道:“我家娘娘昨晚收到了昭妃娘娘的桂花糕,甚是欣喜,当即便食下。可是……到了今天早上就开始肚子疼,疑似是被下了毒。昨天,娘娘就只吃了御膳房的和昭妃娘娘送来的糕点,其他的什么都没吃了。还请皇上为娘娘做主!”
管筝心下冷然,昭妃,好像是她吧。她什么时候送过糕点,还下了毒?
“而且”,还没等皇帝发话,丫鬟便又道:“这毒,还不是寻常的毒,是只有南国才有的蛊毒。”
殿中,霎时间沉寂。
无数种眼光从管筝身上扫过,却无一例外的都带着同情。
蛊毒,只有南国才有,而且是贵族才能掌握的秘法,南国如今已经灭亡,唯一的后裔便是最小的公主,管筝。也就是昭妃。
管筝对众人的眼光毫不动容,似乎只是这场闹剧的看客般从容淡定。
看见管筝如此淡然,丫鬟脸上闪过丝诧异,却又在顷刻间恢复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竟让人看不出任何端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