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面镜子，是聂千川目前能找到的、唯一的线索了。
她不想放过。
也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而现在，林钰就这么给她砸了？！
由于林钰是实体，而聂千川是虚影的缘故，聂千川虽然知道林钰想干什么，可是她完全没有能力阻拦，很是鸡肋。
聂千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唯一的希望被砸掉。
她知道那不是她真正的记忆，顶多算得上是她记忆的残片。
希望这种东西，人一旦尝过了，就不会再想堕入绝望。
林钰的行为，无疑是让聂千川堕入绝望。
其实聂千川也想过，自己不能沉溺于过去，要放下。
她什么都不知道，这才是最好的状态。
聂千川心中隐隐有一种感觉，知道自己的过去，可能不会是什么美妙的事情。
所以聂千川很犹豫。
她刚才冲着镜子发呆，就是在犹豫不决。
到底要不要听从orz的话，继续穿越下去，寻找自己的记忆？
orz说她的记忆就好比散落的碎片，分布在各个小世界里，别人拿不走，可是她这样止步不前，也同样拿不回来。
没有记忆就会死。
或许一开始聂千川是为了活下去才答应了orz寻找自己的记忆，但是到现在，聂千川已经不只是因为这个原因走下去了。
她想要追回自己的记忆。
但是这绝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
林钰并不知道自己打碎了聂千川最后的幻想，他满以为这样的话聂千川就可以跟他离开梦魇了。
殊不知，聂千川最后那点儿黑化潜质，倒是彻底给他激发出来了。
本来聂千川一直都没有注意林钰的，结果林钰把水镜一砸，聂千川是彻底注意到了林钰的存在。
这对林钰，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儿。
黑化的彻头彻尾的聂千川可不好对付，不仅要制服聂千川，更要制服那个“黑化”的聂千川。
不过好在聂千川的黑化体刚才被orz用梦魇压制了一部分，林钰对付起来不会太艰难……当然也不会很简单。
梦境外，orz和伊莉莎急的都快要冒出烟来了，黑化的聂千川谁都没见过，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只是orz联想起聂千川的过去，心中就一阵战栗。
那个聂千川，可不是什么良善的主儿。
——作为一个合格的系统，orz早就把聂千川的背景调查得一清二楚，只不过，聂千川失去的记忆封存在她的大脑中，就算是orz也无法获取。
自己的记忆，总归是自己“亲眼见到”最为深刻，从别人那里听到的，到底是片面的。
orz轻轻叹了口气。
聂千川也是个可怜人，只是这可怜人啊，有些事情做的委实不地道。
而且再醒来的聂千川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性格行为什么的都大改了，orz一开始还以为这是失去记忆的后遗症，没想到，直到现在，聂千川都保持着她醒来后的状态。
这就很奇怪了。
按理来说，一个人就算是失去了记忆，他的一些习惯性的小动作、思维方式也都是不会改变的。
可是聂千川却从里到外，都改了一遍。
这些事情orz没有告诉聂千川，因为它觉得没有这个必要，聂千川的变化再大，到现在为止，她都还是“聂千川”。
而不是另一个人。
orz一度怀疑聂千川被谁“夺舍”了，不过那种只可能在小说里发生的情节怎么可能发生在现实生活中呢哈哈哈哈……（别忘了你个系统也是只可能发生在小说里的情节啊！）
而且作为专门“夺舍”别人的系统，如果聂千川真的被“夺舍”了，它是不可能没有任何感觉的。
它不可能发现不了。
但是事实就是如此，聂千川整个人都变了，而orz找不出原因。
过去的聂千川，阴暗，晦涩，呈现出一种颇为诡异的状态，而现在这个聂千川，虽然吧，有的时候腹黑又狡诈，但总的来说人还是挺好的。
甚至是……善良。
不然她也不会在林钰给她下毒后只是“哈哈”一笑置之。
若是换了曾经的那个聂千川，早就上纲上线，想着怎么报复林钰了。
而林钰的手段，可能还比不过聂千川。
平心而论，orz还是喜欢现在这个聂千川的，至少相处起来不累，也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是什么就是什么，聂千川不会成天到晚的想着怎么去害人。
——不错，早在聂千川失忆之前，orz就已经和她立下主仆契约了。
orz虽然同情聂千川，但是聂千川的某些行为，它可真的是不敢恭维。
如果聂千川被“夺舍”了，它或许还真得感谢那个夺了聂千川舍的人。
……
与聂千川相关的所有的记忆都封存在orz的芯片里，对orz而言那不过是一组数据，对聂千川而言那却是她的整个记忆了。
不过在聂千川失忆之前orz也就只和另外一个“聂千川”相处了几个星期而已，对聂千川再久远的记忆，它就不甚明了了。
orz焦急的注视着梦魇里的情况。虽说梦魇结界是它开的，但是说到底这是聂千川的梦境，所以它只能旁观，不能改变什么。
果然，林钰打的还是毁掉梦境的主意。
orz越想越头疼，然而它现在又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默默的为林钰祈祷了。可能梦魇伤害不了林钰这般意志坚定的人，但是黑化的聂千川，却是可以的。
聂千川黑化的样子orz一次都没见过，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更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来，所以……orz只能默默的为林钰点一根烛。
希望聂千川这次黑化的不要太厉害。
梦魇中，聂千川看到自己的镜子被砸了，整个人都是崩溃的。
她虽然有着看似纯善的外表，但是骨子里却还是那个狠戾的聂千川，至于orz猜想的“夺舍”那更是不可能，能黑化就足可见她的狠。
林钰砸了她的镜子，还想靠近她身边，怎么可能！
聂千川随手抄起一片镜子碎片就扔向林钰，聂千川的手劲不错，小的时候掰手腕很多男生都掰不过她。
她都这么玩了，林钰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在现实生活中林钰也是个被捧着的大少爷，哪里受过这等罪，他好心好意要带聂千川离开这里，结果聂千川不识好人心，反过来对付他，林钰这就不干了。
说到底林钰还是小孩子心性，虽然这副身体比林湘雅的年龄大，但是实际上，林钰真正的年龄才17，还是个没成年的主儿，就是平日里看着深不可测的，还有点儿小孩子气。
因为系统带着宿主的“穿越”有一定的随机性，所以林钰会穿到一个比他本身年龄大了不少的身体上也不奇怪。
这就意味着，系统可以为宿主在一定的范围内选定一个合适的小世界，但是不能帮宿主连身体都一块儿选定了。
被系统契约的他们，在异世界就是一抹“孤魂”，不被小世界的天道所承认，但是天道也奈何不了他们就是了。
换言之，历史有一定的自我更正的能力，但是这种能力并不是万能的，它也会有疏忽，等到这种疏忽大到一种难以收场的程度时，这个小世界就会“崩塌”了。
就像装满了东西的纸袋，又如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林钰和聂千川的出现，无疑是为这个千疮百孔的小世界雪上加霜。
但是聂千川和林钰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跑”，离开这里，如果不能及时离开，他们的下场就会和这里的“本土居民”一样，灰飞烟灭。
至少这里的人还有自己的身体，死后灵魂不散，可以去投胎，不像林钰和聂千川两个，孤魂野鬼，“叫天天不应 叫地地不灵”。
……
orz绝望的发现，自己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林钰不仅破坏了聂千川的梦境，还和聂千川怼起来了。看聂千川那个样子，估计正处于黑化边缘。
当然了，orz也正处于崩溃的边缘。
它崩溃什么？
别开玩笑了，它宿主都和伊莉莎的宿主杠起来了，这俩人完全不顾外面的一切，全然按着自己的想法来，简直是胡闹！
orz真的很想进去给聂千川和林钰揍一顿，奈何它进不去就算进去了……它一个“笔”，能干什么？写字“震慑”对方吗？
梦境中，聂千川微低着头，看不清她的神色。
但是从她散发出来的浓浓怨气来看，这姑娘现在的心情，可是不好着呢。
林钰不是不会察言观色的人，毕竟他都17了，也是通晓人情世故的时候了，他一看聂千川的表情就知道，得，这次事情闹大了。
他的本意是带着聂千川顺利的离开这里、离开小世界，毁掉水镜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没想到聂千川的反应居然会这么大，也是吓了他一跳。
不过都这个时候了，林钰还是没有把“黑化”了的聂千川放在心上。
他还以为聂千川是个和他一样十几岁的女孩子，说不定还比他小上几岁。这般年纪的女孩子大多都是温室里的花朵，能做出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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