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南恙沅开始好奇孟安然,时不时的问上一两嘴。
你家在何方?父母在哪?亲人在哪?有无朋友?
孟安然如实回答,低着头,也看不到南恙沅是什么表情。
一瞬间空气都凝固了,两人都没有说话。
良久,南恙沅又塞给了自己一块蜜饯,朝自己笑了笑,转头跑向了身后的书房。
望过去,那位教书先生已在书房等候,看着教书先生正教着南恙沅读书,孟安然心里萌生出了一种换做之前绝对不可能的想法。
去当个教书先生吧。
第三次见面,孟安然已经成为一名小有名气的教书先生,二十岁的孟安然有了自己的书房,在空闲时总会在那条街上走,或四处走动,或停下张望,似乎在等人,又似乎不是。
“是阿然吗?”
闻声,安然回眸,仍是那位眼睛清澈的少女,嘴角挂着一抹微笑,是如此的岁月美好。
“嗯。”
轻声应答,已经济独立的双方终于可以抛开束缚,饮茶畅聊。
在豆蔻年华与汝相识,在桃李年华与汝重逢。
第九次见面,是在灯会上。
一年一次的灯会,繁华而又盛大,孟安然在人群中锁定住了心上人。
灯会五颜六色的灯交相辉映,照在少女的脸上,凌乱而又不突兀,少女手上提着一盏莲花灯,没盘起来的头发搭在肩上,伴随少女走动的动作从肩上滑落。
“阿然,我们去看灯会吧!”
夏天总是燥热的,却在看到少女的那一刻,仿佛一阵微风拂面,燥热感与烦躁已被抛至脑后,如同第二次见面一般,带走了孟安然负面的情绪,留下的只有安心与欢乐。
已数不清是第几次见面,孟安然见到南恙沅时是在病床上,南恙沅的父母因涉及一场赃款事件被官员抓起,南恙沅受不了打击,大病一场。
孟安然将南恙沅接到了自己的书房,原本冷清的木房因为一个人到来,变得颇有人间烟火气。
孟安然某日为南恙沅擦拭时看到了她的脚。
她裹脚了。
南恙沅扬起一个微笑。
“这几日麻烦你了。”
微笑中带有苦涩,看的孟安然的心酸的很,急忙摇头,并安慰道。
“只要你能好起来,一切都是值得的。”
“只要你能好起来,你的父母就不会为你伤心了。”
南恙沅点头作答。
……
熬过了漫长的秋天,却终是熬不过刺骨的冬天,南恙沅没能看到夏天的灯会,没能像平凡男性那样外出闯荡,没能撑到与孟安然相通心意。
天空中下起了雪,安然回眸,偌大的木房再无二人,此后再无恙沅,安然的恙沅。
望向窗外,白茫茫的雪遮挡住了一切,渺茫的希望在黑暗中挣扎,最后伴随黑暗一起将光芒笼罩,那是她们再也回不去的时光。
微风正起,树叶落下,她似乎又回到了那年夏天。
“阿然,我们去看灯会吧!”
少女的笑脸扬起,眼睛弯了一个漂亮的弧度,少女的脸上充满着童真与温暖,如同发着光似的,照亮了另一位少女,扰乱了她的心,让这位少女久久不能平静。
少女的笑脸定格在了那一刻。
回忆停止,望着苍茫大雪,孟安然脸颊一滴热泪划过。
“我还想再听你……唤我一声阿然。”
我愿你安然无恙。
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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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酱,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