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鹤“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
直到开着车行驶在人迹罕至的灰色公路,周围一片荒莽的冰川,仅剩一丝的夕阳余晖流连在远处低矮的黑色山顶,这句话才从翟鹤的脑海里冒出来。这是他们到达冰岛的第五天,从Akureyri前往Seydisfordur的公路上。
下了一号公路,沿着93号公路走到尽头便能到达Seydisfordur,山谷间雾气弥漫,他们的小车行驶在来往于港口的货车中间,绵延的山路只有30公里,却走了40多分钟。湖边风景宁静如画,“山色空蒙雨亦奇”,云气在山腰缭绕,斑驳淋漓的浓雾弥漫,沿湖边一座座连着的彩色房屋倒影若明若暗,湿乎乎的空气沁入心脾,眼前的景致变化奇谲。
从维克镇走了一个小时的石子路,终于到达游客趋之若鹜的飞机残骸所在地——索合马塞杜。漫漫无边的黑沙滩,将整个小镇都仿佛带到了阴沉沉的气氛中去。
大概因为爬上飞机残骸的人太多,机身中部的金属表片都已经掉落,要小心翼翼跳过去。他们放飞了无人机,站在机身顶端朝着它招手。她戴着小小的白色头纱,白色纱裙,时不时做个鬼脸,绕着飞机跑来跑去,他追着给她拍照。徒步一个小时后,回到停车的地方,往黑沙滩开去。
相机镜头中留下了一对沉默的背影,手牵手站在深黑色的石滩边,远处是灰蒙蒙一望无际的海潮。易导说,
翟鹤“哦?你的电影需要一个跑龙套的吗?有没有台词都行只要能露个脸的那种。”
翟鹤拿他打趣道。
他笑着。
翟鹤“真的吗?”
她睁大了眼睛。
坏坏的梨涡浮现。
嘴上这么说着,可是在沿途的遇到所有小教堂,都留下了极有艺术感的婚纱照,也是易导引以为豪的作品,自说自话臭屁地要回去办个摄影展。
白墙红瓦的小教堂,坐落在山谷湖边,熙熙攘攘的悠闲羊群,新娘的头纱随风拂面,微笑隐隐约约,美得如此不真实。相机背后的他,眼眶湿润。
翟鹤“我信你。”
她被他的手牵着,义无反顾地跃入水中。Thingvellir——欧美大陆板块裂缝Silfra,传说中的“左手欧洲,右手美洲”。下水前她还担心自己会有深海恐惧症,后来发现阳光中的水底,澄澈通透的蓝色。出乎意料的是,老易竟然水性极好,一直带着她游出很远,双手隔着浮潜手套触摸到遥远年代的冰川和岩石,还有老易逗她开心咕噜噜吐出的圈圈泡泡。
奶蓝色的蓝湖温泉,她调皮地涂了老易一整脸的火山泥海藻面膜,大笑着游开。被恶作剧的人,憋气沉到水底去突然游过来抓住她,吓得她
翟鹤“啊——”
一声脚下一滑,正好跌落在他的怀里,轻轻在她额头上亲了亲,一边傻笑着说着
绵延的低矮群山,广袤的山地只有一车两人,日光曦微中,晚霞和火烧云背景中车窗旁的香烟火光忽明忽暗。她靠在座位上,静静地看着他的剪影,高挺的鼻梁,跟着歌词轻轻动着的嘴唇,略略疲惫却闪着兴奋的光芒的眼睛。
他轻声说。
他缓缓说着,嘴角都是笑意。
她静静听着,没有说话,眼眶却忍不住红起来。
正困意缱倦时候,她远远看到雪山下的万家灯火,想起刚刚在Seljalandsfoss瀑布下面,浑身湿透,水雾中突如其来的滚烫而潮湿的吻,心里升起一股说不出的感动。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