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动京城的才女太尉千金王秋儿被拒婚一事,在长安城传得沸沸扬扬。
拒婚者是方才弱冠却已位及一品的御史大夫戴雨浩。
那一日圣旨刚下,戴雨浩不顾细雪飒飒,孤自一人跪在金銮殿前。绵绵不绝的细雪飘落着积在他全身厚重的朝服,些许融化的雪水将原本是玄色的朝服晕得色泽更深了一层,他却浑然不觉,一跪便是三个时辰。
因是抗旨,朝中无一人敢为其说上一句。
挨到第四个时辰,他终究耐不住深冬细雪彻骨冰寒,晕倒殿前。
金銮殿内帝王惜才,长叹一声宣了太医,收回赐婚圣旨。
……
王秋儿得到消息时正独坐花梨木镂花桌前练字,膝上红泥小炉氤氲出阵阵暖意,正写到“千树万树梨花开”,闻言纤手微微一颤,“花开”的“开”字最后一竖没能收好圆润的尾,拖出细细的带颤墨迹。
“拒了?”王秋儿似是很平淡,轻飘飘地来上一句,眸光投向窗棂外吹满树的雪花。
“拒、拒了。”小丫鬟霜月怯怯道,“在殿前跪了整整四个时辰,都晕过去了。”
“拒了好。”王秋儿淡声道,风雨将几片剔透的雪花吹入书案上,王秋儿轻轻拂过融下的水渍,声音喃喃,“四个时辰……哼。”
雪花卷起洋洋洒洒的浪潮,一时间在银灰色的天空下舞得倾国倾城。
“你先下去吧。”王秋儿轻声吩咐,霜月却呆呆地怔在原地,恍若未闻。
姑娘这是被气傻了吧,还拒的好?这完全不像一个正常姑娘被拒婚的模样啊!
更何况……姑娘和戴雨浩……有过渊源啊。
“姑娘……你……没事吧?”霜月小心翼翼地问道。
王秋儿微微仰首,任由带着雪花湿意的寒风抚过面颊,轻轻道:“没事,你先退下吧,让我独自待一会。”
霜月见自家姑娘一如往昔般冷静,松口气,悄悄退下。
王秋儿望向窗外雪花纷扰,绵绵却清冷。
宛如一枝梨花春带雨,素白的雪花瓣洋洋洒洒,悠悠扬扬飘入房中。
她漫不经心地卷好一沓宣纸,将紫檀木镂空团纹镇纸挪得远些。
今夜,他一定来。
……
夜灯如豆,窗外雪如柳絮因风起。
窗外此起细碎的落雪声中传来一阵不正常的窸窣,王秋儿眸光微动,笔却未顿一下。
几乎是声音出现的下一刻,一阵劲风刮过,一位墨衣少年静静立在她的窗前。
他的眉眼宛如是用最上好的羊毫笔细细描绘而出,容不得一丝瑕疵。
如墨染山水,如皎月下苍竹。
正是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王秋儿眼也未抬一下:“不是说昏倒了发烧了,怎么不好好在家里呆着,来我这了?”
戴雨浩沉默,许久,缓缓开口:“我装的。”
王秋儿嗤笑出声:“就知道你是装的。就你,不跪个三天三夜会晕?骗谁呢。”
戴雨浩似是也觉可笑,勉强勾了勾唇角,神色却多了几分认真:“我拒你的婚……你不生气?”
“拒的好。”王秋儿道。
“……你看起来很高兴,”戴雨浩抬眼看她,“高兴不用嫁我?”
“你说呢?”王秋儿头一偏,却见戴雨浩定定地望向她,叹了口气,知了瞒不过,“当然不是。”
“我高兴,只是因为你没有糊涂,苟且在陛下面前保下性命罢了。”
闻言,戴雨浩似是心情忽然变好,轻轻一笑:“不愧是我的秋儿。”
“谁是你的。”王秋儿轻提羊毫笔尖,悬在宣纸上方一寸之处,冷淡道,“滚。”
锦瑟没有弦作者头像找不到,这个先用着。
锦瑟没有弦这篇文参赛,古风宫廷文,篇幅较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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