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莉脱下厚厚的防护服，准备吃饭。十几个小时，口罩和防护面罩在她的脸上压出了深深的印记。手掌被汗水浸泡的皱皱巴巴，面目全非。
照了照镜子，平时天天面膜护肤，还化淡妆的她看着脸上道道印子，20出头的她看起来竟像个老妪。
把一头长发解放出来，她梳理了一下，绑了一个马尾，然后走到办公室准备吃饭。
护士小张“哇，年夜饭这么丰盛！”
又累又饿的她坐在桌旁，看着桌上的方便面和蛋黄派发出了赞叹。
护士小张“我要吃那个麻辣的方便面。配上两个蛋黄派。”
张莉一边说着，爪子伸向桌子中间散落的蛋黄派。
“你平时不是减肥，这种零食从来不吃吗？”
张莉的死党李雯笑着打了她手一下。
护士小张“不管了，我饿~”
还没说完，一个蛋黄派已经下了肚。
李雯看着张莉长长的马尾辫，收起了笑容说道：
“护士长那正在排队剪头发，头发太长穿防护服不方便。吃完饭去吧？”
张莉嘴里塞满了方便面，咬紧了嘴里的方便面，她摸了摸自己留了几年、精心护理的乌黑油亮的长发，没有说话，点了点头，然后继续稀里哗啦的狂咽着面条。
一边剪头发，张莉还在给妈妈发微信：
妈妈，我在培训，过年就不回家了。
张莉妈妈：你们那冠状病毒病人多吗？你是不是参加了抗击新冠医疗队？
张莉：妈，没有，我就是培训走不开。。。。。。
张莉妈妈：那你现在在哪，你开视频让我看看！
张莉：我在宿舍呢，这信号不好，视频会卡。。。。。。
张莉：喂，喂，妈，信号不好，我听不见了。。。。。。
张莉放下手机，长吁一口气。
李雯嘴里嚼着一个蛋黄派，笑着看着她：
“戏演的不错。”
咽下最后一口蛋黄派，李雯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护士小张“你告诉你妈了？”
“当然没有。我没成家，没负担，我不上谁上？”
护士小张“给你点个赞。”
张莉对着李雯伸出了大拇指。
三天后。
除了每天不停的输液、吃药，李现觉得自己和其他正常人也没有什么区别。现在普通人在家也是躺着，每天进行卧室客厅厨房一日游，和自己也差不多。随着病症的减轻，医护人员对他的照料也不像原来那么密集，他很少见到小张了。
隔壁是产妇，天天拉着帘子，李现也只能和隔壁的小伙子聊聊。不过，他们也都是隔着一定距离，都戴着口罩。
李现“隔壁小王，你今天咋样啊？”
两人已经熟了，成了难兄难弟。
“隔壁小李，我今天好一点，但是还是不想吃饭，浑身没劲。”
李现“你不吃饭当然没力气，要不我喂你？”
“别别别，让我老婆知道了不得打我，她偶像给我喂饭。”
“诶，小李，你还没跟我说过你老婆呢？”
小王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李现从来没提过他老婆。
这个特殊的地点，面对一个素人，能说出自己的实情吗？李现犹豫了。
小王左右看了看四下无人，护士们都去忙重症患者，没人搭理他俩，就笑嘻嘻地盯着李现看：
“说说呗。”
看见李现低着头不说话，小王慌了，赶紧补充道：
“啊，不会是，离了？算了，不说了，对不起。”
李现抬起头，刚想纠正他，只听见病房外面一阵骚乱打闹的声音，一个女人高声的尖叫刺破了医院的安静。
两个轻症患者拉着输液的杆子，偷偷跑到门口，打开一道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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