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首领，你敢说你平生所杀的都是坏人？”
温客行此话一出，空气都仿佛安静了下来，周围的声音仿佛都消失匿迹了。
这一刻，没人说话，没人有动作。
周子舒的神色让人看不懂，大抵是被温客行说的这句话刺激到了。亦或是周子舒自己也清楚，温客行问的这句话他反驳不了，也无法反驳。
他那些年里作为天窗首领，为晋王所用，处理过那么多人，都是坏人吗？
他眼前迅速地闪现了几张脸，他骗不了自己，也不能骗自己......
最终，也只留下一个落荒而逃的身影。
苏言儿看着周子舒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沉默良久才缓缓看向温客行。
方才，他叫周子舒“周首领”......
这是苏言儿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想来她消失不在的那段时间里，他们之间发生了不少事，有许多事是她不知道的。
“首领”这个词很难不让人注意到，苏言儿脑中的弦紧绷着，难言地兴奋，身体不受控制地战栗。
她想直接问温客行，却在望见那双赤红的眼睛时止住了话语，她无声地张张嘴，最后也只是浅浅地唤了一声。
“公子......”
苏言儿的声音仿佛打碎了一道厚厚的屏障，声音通过那个破口猛地灌入，将人惊醒。
阿湘被发生的事情打得措手不及，看着温客行的时候还有些发愣，下意识地关心，“主人你没事吧？”
“大多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碎......”
温客行喃喃细语飘散在风中，顾湘不懂其意，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触及到温客行暗沉沉的眼神又说不出来，她往后缩了缩，求助地看向苏言儿，却发现她没有得到半点回应。
“言儿......”
苏言儿眼神幽深又隐约带着一抹偏执，阴影遮住了大半张脸，眼中的情绪却让顾湘为之心慌。
顾湘怔了一下，温客行这副样子她能理解，毕竟刚刚跟那痨病鬼吵了一架，心情不好都是正常的，但苏言儿是为何？
她拉住苏言儿的手，被那股凉意冰了一下，下一瞬握得更紧了。
从手心传来的暖意沿着血管钻进了心脏，苏言儿垂眼望着那相握的手，心中鼓鼓胀胀地，她眨了眨眼睛，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况，拍了拍顾湘的手示意她安心。
“我没事。”
随即，她看向温客行。
不知道什么时候，温客行面向着她们，静静的望着她们。
“公子，夜深露浓，我们回去吧。”
温客行轻点了一下头，除了眼眶周围依旧带着一抹淡淡的红外，瞧着已与平常无异，“回去吧。”
“你伤还未好，不适合在外久待。”说着，他又勾了下唇，瞥了眼顾湘，“若旧伤未愈又添新伤，阿湘可又要哭鼻子了。”
见温客行打趣自己，顾湘暗地里松了一口气，也不反驳，拉着两人就走。
“是啊是啊，我们快回去吧，这鬼地方冷死人了！”
回到房间，苏言儿顿了一下。
月光冷冷地落在桌上，一封信无声无息地躺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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