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梧没走洗墨江回四十八寨,而带着谢允绕回四十八寨寨门。
四十八寨寨门已经大开,空无一人,不见守卫。
两人奔到寨门前,青梧松开谢允的手,然后她如鬼魅般飞身出去,紧接着四周接连响起利刃抹脖子的声音,那些人连惨叫都没有叫出来。
不过二十息左右,青梧已经再次出现在谢允身边。
谢允:“青儿。”谢允伸手拉青梧的手。
青梧:“走吧,我们上山。”
两人踏着月色上山,他们身后四十八寨的大门敞开着。
谢允:“青儿,寨门不关吗?”
青梧:“关门?不用。关了门地煞的人怎么进来。”
谢允:“青儿,你这是要请君入瓮吗?”
青梧:“君。地煞就是蛇鼠一蛇,他们也配用这君子的君字,岂不玷污了这么好的字。我最多就抛块臭肉引野狼罢了。”
谢允:“也是,地煞就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青儿,李大当堂是否回四十八寨了?”
青梧:“你说呢?”
谢允看到青梧眼中的笑意,闭嘴不问了。因为他想不到,他觉得李大当家应该回来了,可是看青梧的样子他又不确定。
这大晚上,青梧牵着谢允的手在山上走,她是如履平地,易如白昼。
走了好一会,谢允发现不对了。
谢允:“青儿,你不去周翡他们吗?”
青梧:“不,我们先去禁林。”
谢允:“啊?去禁林做什么?”
两人去禁林,这一去,等出来时已经是天亮的时候了。
青梧牵着谢允的手,用轻功带着他轻而易举的飞出禁林。出来的一路上谢允闻到极浓的血腥味,树林里随处可见死无全尸的尸体,这些人都是死在牵机线下。
谢允:“他们?”
青梧垂眸看了一眼,声音极冷地说道:“鸣风楼叛变了,他们背叛了四十八寨。我最恨叛徒。叛徒皆该死。他们是鸣风楼的,牵机线是鸣风楼的牵机线,死于牵机线,他们也算是死得其所,更是死有余辜。”
谢允:“青儿。你没事吧?”谢允感觉到了青梧的情绪不对。
带着谢允出了禁林,两人飞落在禁林外,青梧牵着谢允的手慢慢走。
已经好一会了她才说道:“十一年前,那年我四岁。那天早上,我爹在厨房做饭,我娘抱着我给我爹烧火。爹娘有说有笑,还哄我逗我直笑。突然地煞的人杀到我家来,我爹立即抵抗,但终因寡不敌从被地煞杀害。”
“地煞的人拔剑刺向我娘,我娘将我按在地上,她想将我护在怀里;但我娘不知道,地上有她慌张弄掉在地上火炭。 我被我娘按倒时,我的脸就倒在那火炭上。我的脸被炭烫烧的痛,我现在都还记得。”
“青儿。”谢允突然拉青梧停下,将青梧抱在怀中,安慰她。
青梧靠在谢允怀里,她继续说道:“不过很快,地煞那一剑刺穿了我娘的身体,扎进了我的背。当时我给为我们都死定了,然后我就失去了知觉。”
“后来我醒了,我醒来的时候,叛乱已经结束了。后来我知道是我娘的奶娘救我了。我娘的奶娘因为生病躲过一劫,地煞走了之后,她出来发现我还活着,就带我去找人救了我。”
“虽然我没死,但我的脸却毁了,我的身体也被毁了。我的半边脸被烧毁了容,我的身体虚弱堪。”
“我娘生前希望长大后也能像吴楚楚那样,像个大家闺秀。因为她兄长从小就将她按大家闺秀养大的。但为了医好自己的脸,我偷偷学医术。为了让自己的身体好起来,为了报仇,我瞒着所有人偷偷学武功。”
“当年地煞的人会杀进四十八寨,就是因为四十八寨的三寨主叛变勾结地煞,就是他们给地煞大开方便之门,让地煞杀越过了洗墨江,杀进四十八寨。杀死了我爹娘,杀死了阿翡舅舅李叔父,还有很多四十八寨的孩子弟子都遭杀害。我小时候玩伴也在那一场叛乱中被地煞杀死了。”
“就是因为这些叛徒,我爹娘才会被地煞杀害,小武哥哥才会被地煞杀死。叛徒都该死。”
谢允:“好了,青儿,你别说了。”
谢允抱着青梧,心疼不已。久病成医,他虽不精通医术,但也知道烧毁了脸若是想医好,那必定是经历非常人能忍受的痛苦。一副孱弱的身体想习武,那也必定是承受了常人无法承受的痛苦。谢允越想越心疼青梧。
他现在才知道,她的童年并比他的好过,她的遭遇并不比他好多少。也终于知道她为什么那么痛恨地煞,为什么对地煞的人手段那么残暴,为什么那么痛恨叛徒了。
青梧推开谢允。
谢允:“青儿?”
青梧:“我没事。寇丹不在禁林里,她一定是去找阿翡他们了,我们赶紧找阿翡他们。”
青梧可没忘记正事。
谢允:“好。那我们走。”
青梧看着谢允空空的手突然想起来问道:“谷天显的头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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