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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 弑君案-情深入骨

开封奇缘:白玉为堂

白玉堂对于纤儿关怀之情的否认,让南宫羽柔一时间陷入了深深的疑惑,那日的否认让她看不懂白玉堂是真情还是假意。

因此,自那日起,她决定不让纤儿再去探视,心想既有意试探,那么白玉堂若按捺不住想见纤儿,便能证明他之心意了。

可她却忽略了白玉堂伤的有多重,即便他心里再着急也无法亲自去找纤儿说清楚,以至于几天过去了,白玉堂那边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好似纤儿对他而言真就可有可无一般。

南宫羽柔终是忍不住了,几日下来,他不光未曾找过一趟,并且仍不闻不问,南宫羽柔便真以为白玉堂如此铁石心肠,这让她心中气愤不已。

于是她立刻冲去白玉堂屋里,粉润的脸色此刻铁青,怒气冲冲的瞪着正准备缓缓撑起身子的白玉堂。

这几天听艾虎说他恢复的不错,已经可以自已在床上用手撑着坐一坐了,所以见了他的动作,南宫羽柔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想着他既然身体已经转好,却连一句问候都不曾给纤儿,对她始终不闻不问,这般冷心肝的人也就只有他了。

她突然的闯入让白玉堂的动作顿了顿,见来人是南宫羽柔他旋即面色缓和。只是这几天那小鬼始终没有来过,他嘴上不说心里却早已兵荒马乱,如今刚好一点便着急想要下床去见她。他没想到南宫羽柔此刻会过来,所以正要开口询问小鬼这几日伤好些了没有。

谁知还不等他说话,南宫羽柔便冷笑一声,转身又要走了。

白玉堂狐疑不已,忙叫住她。

白玉堂小柔,来了又走这是为何?

南宫羽柔没什么。

南宫羽柔确信白玉堂对纤儿并无爱意,他的冷漠让她感到愤怒,以至于她忘记了往日的尊重,不再给他好脸色看。

然而很快的,她的心思迅速转变,眼中瞬间掠过一道锐利的光芒。她转过身来,定定地注视着白玉堂,沉默了片刻,然后慢悠悠地说道。

南宫羽柔哦对了,白大哥伤势如今有所好转,软软拖我来知会一声,明日我们便辞行回家。

白玉堂你说什么?!

尽管已听得分明,白玉堂仍不禁再次确认。心中的痛楚如同一支尖锐的箭矢,猛然刺入,让他瞬间感受到一阵剧烈的疼痛。那一刻,呼吸似乎凝固成了寒冷的冰霜,难以顺畅地吸入肺部。他难以置信地盯着南宫羽柔,整个人如同被定身术束缚,僵直不动。

南宫羽柔的眸色幽深,静静地观察着白玉堂的表情变化,她的唇角微微抿起,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她敏锐地感觉到他的反应与以往那副漠不关心的态度截然不同。不得不承认,她刚才确实是故意那么说的,试图激发出他的一些反应,尽管在她的内心深处并没有抱太大的期望。原本以为他不会过于在意,然而此刻他却露出了惊讶之色,果然,这只老鼠的心思太难以捉摸。

思来想去她在心里拿定了什么主意,随后一脸严肃的说道。

南宫羽柔我说,我和软软要走了。

白玉堂……为,为何突然要走?

白玉堂撑在床上的双手开始细微地颤抖,手指缓缓弯曲,指尖逐渐泛白。他低垂着眼帘,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片刻之后,他的声音响起,变得低沉而沙哑,仿佛被一股无形的悲伤所笼罩。

这些全部被南宫羽柔看在眼中,不由得她心底生出一丝惊喜,但她觉得这样并不足以证实什么,于是她决定再给他最后一击,今天非验明其心意不可。

南宫羽柔软软自觉留在开封给你添了诸多麻烦,此次更是让你差点丧命,在你受伤这段时间她一直很自责,所以才会不顾自己的伤痛日夜照顾。

南宫羽柔软软说,如今你的伤势已经并无大碍,她便也没什么可担心了,她知你素来独善其身,经此一事她也想明白了,觉得是时候要还你一个清静了。

白玉堂闻言眼神瞬间黯然失色,全身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冲击,如同遭受了雷霆万钧。在这股力量的压迫下,双臂再也无法支撑住自己的身体,豁然倒在了床上。

南宫羽柔着实被他吓了一跳,担心他伤势未愈的身体出现什么状况,下意识朝他迈了半步,却见他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样子有些反常。

此时此刻南宫羽柔心中已经明了,但也只是看着他叹了口气,之后没再说什么便离开了。

………

次日。

看着窗外阳光明媚,天气也愈发的温暖了,南宫羽纤觉得自己身子都更舒坦了,想到阿姊来的时候从家里给她拿了几件薄的衣裙,此时正好可以穿了,于是她便把柜子里稍厚些的衣服找出来收一收。

正叠衣裳之际,蒋平神情慌张的突然破门而入,看见她身边叠好的衣裳还有摊开的包袱布,顿时认定了她的确要离开这里的事实。

蒋平妹子!

蒋平…你真的……

南宫羽纤嗯?蒋四哥?

蒋平目不转睛地望着南宫羽纤,似乎有话想说却又难以启齿。内心挣扎许久他才终于在心疼弟弟的情绪驱使下朝她奔去,双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腕,眼中竟满是恳求意味。

蒋平…妹子,你若想好了我不拦着,但四哥请你再去看看我五弟,去看看他吧。

南宫羽纤蒋四哥你这是怎么说?

南宫羽纤满脑袋问号,如果是白玉堂想见自己,只需让他带个话就好,他完全不必如此急切,这样不光给人一种请求的感觉,也莫名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蒋平叹了口气,他也不知自己自作主张的后果,可只要一想到五弟的情形他便什么也顾不得了。

蒋平老五他…病了。

南宫羽纤病了!

南宫羽纤前两天伤势不是刚好一些,怎得就病了?

蒋平我五弟他素来心思极重,凡事又不爱开口,像他这般将苦都憋在心里,岂能不病。

他满脸愁容,说罢又叹了口气。

蒋平妹子,你别怪四哥多嘴,那日老五对你并非是不关心,你莫信了他表里不一的话。

蒋平虽然他没说过,可他心里的苦衷我也能猜到几分,只是你并不知晓,如今才叫你误会。

蒋平四哥知你是生老五的气了,但你大人大量不要和他一般计较,算四哥求你,就去瞧他一眼吧。

南宫羽纤虽糊里糊涂,但听到白玉堂病了,只这一点便没什么更重要,她当即放下手里叠了一半的衣裳,准备跟着蒋平过去。

这时南宫羽柔走了进来,听到了蒋平对妹妹说的话,但她却并没有急着让纤儿去,只是稍加安抚了下蒋平。

南宫羽柔蒋四爷莫急,我有些话要同软软讲,您先去软软随后。

蒋平好好好,柔丫头你可好好跟纤妹子说说,那我先过去了,你们姊妹俩先聊,我在老五房里等着啊。

蒋平似乎话里有话的交代着南宫羽柔什么,随后便匆匆去了。

这下南宫羽纤就更糊涂了。

南宫羽纤你们到底在搞什么,我越发摸不着头脑了。

南宫羽柔是我和白大哥说你要跟我回家,要从开封府走了。

南宫羽纤我们几时说过要走的?

南宫羽柔傻丫头,他此前对你漠不关心,我一时情急就想着刺激他一下。

南宫羽柔这几天你一直没过去看他,蒋四爷他们觉得有些反常,所以刚才四爷就来问我怎么回事,我也这么告诉他的,所以他就来找你喽。

南宫羽纤原来如此。

南宫羽纤不对,可他说白大哥病了。

南宫羽柔病?他是该病一病的,否则我还真看不出呢。

南宫羽纤看出什么?

南宫羽柔却不说了,高深莫测的笑了笑。

她本可以直接告诉这个傻丫头的,但总觉得这种情感的秘密,最好还是由他们自己亲手揭开那层神秘的面纱。只有那样,那份感情才会深深地烙印在他们的心中,成为永恒的记忆。

南宫羽柔别问了,你还是快去吧。

南宫羽纤看了看阿姊,便没再问了,立刻过去找白玉堂。

………

南宫羽纤来的时候房门没关,是蒋平特意给她留的,见她果真出现蒋平立马迎上来,不过也只是将她送但床边就悄悄溜走了。

在柔软的床榻上,白玉堂身着一袭洁白里衣,双目紧闭,静静地躺着。昔日的白衣翩翩已不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颓废之态,仿佛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片死气沉沉之中。

只这一眼南宫羽纤便说不出的心酸。

南宫羽纤…白大哥……

许是听出她的声音,白玉堂缓缓睁开眼睛,熟悉的面庞映入眼帘,下一秒他抬起手来。南宫羽纤下意识在床边坐下,连忙去握住他的手。

南宫羽纤怎么突然病的这么厉害,叫公孙先生来看过没有?

白玉堂……

南宫羽纤既然病了怎么可以这么拖着,我先替你诊脉。

南宫羽纤试图将他的手拉下,却感觉到他的手指握得更紧了。在困惑中,她与那双疲惫而憔悴的眼睛四目相对。他们就这样默默地注视着彼此,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片刻后他终于用沙哑的声音低声喃喃着。

白玉堂…还以为…你不会管我死活了。

南宫羽纤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从没有说过不管他的死活,他的伤因她而受,所以无论如何都会照顾他到痊愈。哪怕……从那天的荒唐过后,他表现出了对她的避之不及。

南宫羽纤别想那么多,我这条命是你救的,就算不为别的,只讲报答,照顾你也是我应该做的。

白玉堂……可你…还是要走。

白玉堂眉心微蹙,报答二字让他不禁露出一抹苦涩的笑。他轻轻放开她的手,随即遮住眼睛,将半张脸隐藏在阴影之下。声音低哑,仿佛在自言自语。

南宫羽纤并没有听清他的话,只见他嘟囔了句什么之后,就又像刚刚进来时那般,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静止不动,一副任人摆布的样子,便擅自替他号了脉。索性他脉象还算平和,并没有什么重疾,只是今天的白玉堂不知为何让人看了心里好难过,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颓废状态,到真像是大病一场的模样。

她对自己的医术还算有信心,但此刻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南宫羽纤脉象并无异常,但你的气色的确不好,还是要多加休息。

白玉堂……

南宫羽纤…好好休息吧白大哥,你若嫌吵,我这便走了。

他始终保持沉默,仿佛整个空间只剩下南宫羽纤的自言自语。她等待片刻,期盼着能听到一丝回应,然而寂静如初。无奈之下,她缓缓站起身,准备离开。

在她转身的那个瞬间,白玉堂终于有所动作。他那原本紧紧捂住双眼的手上,青筋突兀地凸显出来,声音变得更加沙哑,仿佛隐藏着一丝难以抑制的哽咽。

白玉堂……

白玉堂小鬼,不走行不行…

南宫羽纤的步履突然凝滞,那一刻她忽然明白了,想必白玉堂是信了阿姊的话,误以为她即将离去。只是她未曾料到,向来高傲孤清的白玉堂竟会挽留。想到这里,她的心不由得泛起阵阵酸楚。

白玉堂说罢,便陷入沉默,双手掩面,只露出一张紧闭的双唇。

南宫羽纤凝视着他的身影,内心犹如刀割般。她无法解读白玉堂那挽留背后所蕴含的意义,但她清楚,自己无法对他置之不理。

当南宫羽纤正欲倾诉她不愿离开开封府、不愿离开他的心迹时,恰在此刻,门外传来了南宫羽柔温婉的声音,她适时地出现了,并抢先一步开口。

南宫羽柔软软,你看白大哥伤还没好,如今又病的这么严重,不然咱们先不走了吧。

南宫羽纤…嗯,不走,不走。

南宫羽柔之所以这样表达,正是为了避免让白玉堂轻易察觉到妹妹的倾慕之情,更不希望他误认为只需一句挽留之语,妹妹便会立刻心软。她决心迫使白玉堂坦诚自己的情感。尽管她渴望促成这段良缘,但她不愿看到妹妹的感情受到轻视。她要让白玉堂明白,她的妹妹绝非轻易就能被打动的,也许只有这样,她才能得到更多的珍视与尊重。

南宫羽纤怎能不理解姐姐的深情厚意,有如此关爱自己的人,她怎会忍心辜负。于是,她顺着姐姐的话回应着,而她的回答仿佛也在向白玉堂倾诉心声。

当得知她不会离去的消息时,白玉堂如释重负,深深感受到了因自己别扭情感所酿成的苦果。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像他这样自认为无牵无挂的人,也会因为一个人的即将离去而意志消沉。或许他早已离不开她,只是一直未能鼓起勇气去接受这份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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