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南宫羽纤洗漱完毕,正在铺床。自从南宫羽柔来了之后,她们姐妹便都是一起住的,只是换了平常这个时辰南宫羽柔早就困了,今日却显得心思重重,迟迟没有上床安歇的意思。
南宫羽纤一边钻进被窝,一边看向案几后的姐姐,不禁开口招呼她来睡觉。
南宫羽纤姐姐还不睡么?
南宫羽柔…哦,这就来。
南宫羽柔抿了抿唇,走过去和她躺在一起,但她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最终还是忍不住询问。
南宫羽柔软软,我总感觉你和白大哥今天怪怪的,可有事发生?
南宫羽纤没什么事啊,我们还一起吃饭呢。
南宫羽柔可…总之我还是觉得不对劲,我怎么觉得白大哥在刻意避免和你的接触呢?
听阿姐这么一说,南宫羽纤仔细想想,忽然也觉得是这样。好像从吃完饭开始他就这样了,不管她有意还是无意,但凡一靠近,他便不动声色的拉开距离。
南宫羽柔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明明白玉堂待纤儿就是不同寻常的,她该不会猜错才是,可他怎么突然保持起距离来了。
这样可不行!
南宫羽柔白大哥武功高强、头脑敏捷,可情事上怎么是个木头疙瘩,不行软软,我们得想办法。
南宫羽纤…感情的事也不能强求呀,虽然我心悦他,可如果他不喜欢我,难不成我还能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不成。
南宫羽纤还是算了吧,顺其自然就好。
南宫羽纤轻叹,正如她所言,情愫之事,犹如指尖沙,握得越紧流逝越快。纵然她心绪万千,痴情不改,那份喜欢也只能深藏心底,化作淡淡的忧郁在心间萦绕,难以释怀。
南宫羽柔陷入了一瞬的静默,仿佛夜空中的星辰突然闪烁,她蓦地一挺身,「咚」的一声坐直了身子,双掌轻轻抵在南宫羽纤的手臂上,动作中蕴含着未言的迫切与决心。
南宫羽柔软软,软软,你先别睡嘛。
南宫羽柔软软?
月色如水,轻轻洒在她静谧的面庞上,南宫羽柔尝试着轻触她的肩膀,几次微弱的摇晃后,她依旧毫无反应,睡得如此恬静。凝眸细观,她呼吸平缓悠长,让人不忍打扰。最终,南宫羽柔只能缓缓收回手,犹自在心里琢磨起来。
她左思右想觉得不对,虽自己年纪尚轻,可断不会看错的,白玉堂待软软并非无情,那么他这般回避就是事出有因喽。
思绪萦绕间,南宫羽柔悄然起身,不惊醒床畔熟睡的软软,她轻轻披上一件外衫。回首一瞥,见那小脸依旧沉浸在甜梦之中,她步履轻盈,如踏在云端,无声无息地推开门扉,踏入了月光铺就的长廊。
她静静伫立在一扇门前,门户微启,透出暖黄的灯光,似乎在低语着主人的无眠。她犹豫的指尖轻触木门,欲叩未叩之际,偶然从缝隙间流露出的画面悄然牵动心弦。只见白玉堂端坐床沿,双眸专注的瞧着掌心被托起的瓷娃娃。那一对小巧的瓷偶,精致入微,栩栩如生,仔细一瞧竟眼熟的很,活脱脱是软软和她白大哥的模样。
紧接着,充满磁性的清冷嗓音悠悠传来,字句间弥漫着无尽的怅然与妥协。
白玉堂…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南宫羽柔缓缓放下手,从他字句间的叹息与眼神里的沉郁,她读懂了那份烙印在心底的无力感,以及那股不得不妥协的无奈。这让她恍然大悟,原来白玉堂并非不愿,而是不能。重重顾虑如枷锁般束缚住了他,让他无法去直视自己的内心,更加不能放手一搏。
她轻咬着下唇,黛眉微蹙,盈满无尽的怜惜与挣扎。良久,她凝眸注视着那扇沉默的房门,仿佛透过木制的屏障能看见未知的未来。缓缓地,她步步后撤,每一步都承载着千钧的决定。最终,她转过身去,背影在空气中留下一道决绝而又坚决的弧线,心已定,路已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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