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开封府已鲜少有公务,得了闲的白玉堂这段时间身上的伤已经近乎彻底痊愈。偶尔他便会带着南宫羽纤出府四处游玩,到更多的时候还是去悦来客栈吃饭的。
这天他们如往常一样,出了悦来客栈准备回府,却突然冲出来一老者,认出白玉堂他们后忙跪在地上,接着便失声痛哭。
江父白大人!白大人……求求您,您救救小女吧!
白玉堂老人家你慢慢说,出了何事?
江父不,不能慢…请白大人速速随我来,只怕晚一步小女就没了性命……
南宫羽纤即关乎人命,快请带路吧。
看着老者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他们也不再犹豫,立刻示意老人家带路。
老者走的很急,匆匆在前面,走了一段距离,三转两转进了一个小巷子,就在拐角处第三家推开门,随后飞快地冲进屋里,趴在一女子床边又开始痛哭。
只见那女子嘴角残留的血迹还未凝固,而且还有些许白沫,应是服了毒。南宫羽纤拍拍白玉堂的肩,示意他过去将人扶起来。白玉堂心领神会,也没有犹豫,立即托着女子使她坐起靠在榻边。
南宫羽纤来到床边伸手探了探女子的鼻息,好在还有一口气。接着她掰开女子的嘴巴,见齿上还留有药粉的残渣,南宫羽纤也顾不上许多,直接用手沾取药粉在指尖捻了捻,又凑近嗅了嗅,通过气味判断出此毒乃是断肠散。
南宫羽纤阿伯,一会儿你按照我的方子,去药铺抓药,一定要快,兴许还有救。
南宫御常以自家为用毒世家的唐门克星为荣,只是南宫羽纤自从来到这里,还从未给人解过毒呢。要不是看这女子命悬一线,再等不及其他神医救治,她断不敢冒险尝试。所以当南宫羽纤提笔书写药方时,心中其实也是忐忑的。
可老者却丝毫没有迟疑,他已经别无他法,只能接过药方尽力一试,毫不犹豫的冲出家门。
南宫羽纤进来时看到院中的白紫草,有清热去毒的功效,我去摘来,用它先吊着些。
南宫羽纤白大哥你趁此给她传一些内力,不然她怕是挺不到阿伯回来。
白玉堂等等。
南宫羽纤刚转身欲去,却被白玉堂叫住,他看了看那女子的状态,也不啰嗦,直言道。
白玉堂孤男寡女,对其名声恐有不妥,我去摘。
南宫羽纤倒是急糊涂了。
南宫羽纤门口花盆里就是,取七八片熬煮成汤。
南宫羽纤简要说明,随后安心由白玉堂着手去做。
她则将女子靠前扶起,盘膝坐在其身后,掌心快速朝上运起内力,将掌力推向她的背。
不多时白玉堂端着碗进来,交由运功完毕的南宫羽纤,看着她将药汤喂女子喝下。
此时阿伯也赶了回来,匆匆忙忙跑去煎药,甚至都来不及看一看女儿情况如何,一心想着只要吃了药她才能好起来。
片刻药已煎好,阿伯小心翼翼的将药喂给女儿,看着女儿在南宫羽纤的悉心照料下,面色渐渐趋于正常。
女子的唇渐渐褪去青紫,有了血色,很快就缓缓睁开眼竞,却在见到父亲时,忍不住扑进他怀中哭起来。
江陵…爹,您为何要救我呀,让我死了岂不更好,如今我拖着这副残破的身子,不是生不如死吗,呜呜呜……
父女二人相拥而泣,哭的人心里都跟着酸酸的,不禁让人猜测定是遇到了难处,不然好端端的,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为何会想要寻死。
白玉堂到底因何要寻短见?
江父…唉……
大伯面露难色,如今女儿已经救了回来,他似乎又不想对他们提起事情的起因了。
他们父女的神色都不对,这也更加让南宫羽纤确定,这女子一定遇到什么事了。
南宫羽纤阿伯,纵使有什么难言之隐,你也要说呀。
南宫羽纤事情不解决,若姑娘再想不开,您不后怕?
大伯叹了口气,抹去脸上的泪水,随即满脸皆是悲愤。
江父…罢,罢罢罢。
江父我说与你们听。
江父您二位也看到了,我们小门小户,为求生计,我平常晚间会去街边摆个小摊卖面,她娘去的早,所以家中就只留小女一人。
江父…可谁知道,天杀的采花贼趁机凌辱了小女,贞洁是一个女人命啊,她清白不保这才一心想要寻死。
江父其实前几日我也听到了风声,知道附近遭了采花贼,这才不敢让小女随我出门。
江父小女并不是第一个,我们这儿大大小小,有七八户的姑娘,都…都那畜牲给……
江父…那禽兽不是人,不论女子年龄大小,只要面容姣好,便会寻机下毒手。只因各家各户觉得家丑不可外扬,所以都没有声张。
语罢,女子哭的更加伤心了。
南宫羽纤听后怒不可歇,这世道女子本就不易,还要被这等奸人凌辱,当真可恨!
南宫羽纤姑娘莫哭,听我一言。
南宫羽纤错不在你,贞洁固然重要,可也比不上性命,你若去死岂不顺了作恶之人的心。
南宫羽纤该为此付出代价的是他,该死的是他,无论如何你都不应惩罚自己。
南宫羽纤像你这么鲜亮的女子,若为所谓名节死去,才会真的算承认了污点。可你什么也没有做错,为何要背负他人之罪,你我当联起手来,将恶人绳之以法,去开封府吧,只需一纸诉状,有人为你帮你报仇!
父女对视,犹豫良久,终是咬紧牙关,看向南宫羽纤。那一刻他们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无尽的希望,似是绝境中的一缕暖阳,让人无比渴望。
江陵…姑娘说的在理,那我就留着这条烂命,亲眼看着那个禽兽被斩首,我……我要为被他欺负的姑娘们报仇!
南宫羽纤好,我一定帮你。
南宫羽纤心疼的握住她的手,眼底深处闪烁起熊熊烈火。
江父老夫这就写状子,还请白大人与姑娘回府衙等候,老夫随后便到。
阿伯眼神中透露出对采花贼的的深恶痛绝,说话间便来到书案,整理纸张。
白玉堂轻轻点头,胸中同样郁气难消,同南宫羽纤毫不犹豫离开这里,回到开封府后就迫不及待的将女子们的遭遇,对包大人全盘托出。
包大人闻言气急败坏,立刻就换上官服,只等那父女俩前来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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