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黄昏以至,楚灵儿正坐在床边刺绣,南宫羽纤则靠在她屋里的贵妃椅上出神。
和开封府的大家分开前,他们说好了要随时互通消息。上午时她收到了展昭的消息,传信中说李府一切安好。可她却迟迟没有收到阿姊的来信,按理说就算艾虎忘了传信,阿姊也一定会想着,可这么久都没有消息,着实令她难安。
她终于坐不住了,起身走向外面白玉堂。楚灵儿被她的动作吸引,也跟着看了过去。
南宫羽纤白大哥,你可收到艾虎那边的消息?
白玉堂未曾。
南宫羽纤奇怪,忘了不成…
正当南宫羽纤焦灼之际,院子里突然传来小五的声音,一下人带着他急匆匆的往这边赶来。
小五看见他们三个都在,边跑边喊道。
小五四爷、五爷!阮二小姐出事了!
蒋平什么?!
打着盹的蒋平顿时一个聚灵,人也瞬间清醒了,忙上前将小五拉过来。
屋内楚灵儿虽不知他们说的阮二小姐是谁,不过也能猜到许是与采花一案有关,她本就担惊受怕,如今听闻有姑娘出事,忍不住扑进小桃怀中抽咽起来。
南宫羽纤心乱如麻,回头看了看楚灵儿,但此刻也顾不得她,焦急向小五询问着。
南宫羽纤五少侠,到底发生了何事,艾虎他们都在,怎么阮二小姐还是遭遇了不测?
小五唉,昨天夜里就出事了,今天早晨发现的时候,阮二小姐要悬梁自尽,大家这才知道。
小五惋惜的叹了口气,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
白玉堂眉头紧锁,目光如冰刀般冷冽地盯视着他,话语间毫不掩饰深深的质疑。
白玉堂你如何得知?又为何是你来报信?
小五因为昨夜我也在,阮府今天都乱成了一锅粥,艾虎他们救下阮二小姐后忙着安抚,所以过不来,这才让我带消息过来。
白玉堂那你倒是说说,事情究竟如何发生的,怎么贼人就能在你们几个眼皮子底下得逞呢?
小五昨夜我先去过展大人处,见那里一切安好,所以又转去三爷那边,路上我想着三爷爱酒,所以买了一坛竹叶青。
『昨夜………
小武来到阮府时,众人正和阮二小姐在客房,阮二小姐性格爽朗,所以和南宫羽柔还有艾虎相谈甚欢,到是徐庆这个大老粗实在融不进去,待的浑身难受,又不敢离开。
正当徐庆快要心焦难耐之际,看到小五拎酒过来,就立刻拉着他非要一起喝点。
徐庆小五你来的正好,可憋坏三爷了。
小五哈哈,那在下今夜便不去寻四爷他们了,留在这里陪三爷饮酒。
小五只不过三爷可不能多饮,正事要紧。
眼看徐庆一杯又一杯的连着喝了三四杯,小五立刻抬手罩住他的酒杯,提醒他不要喝酒误事。
徐庆烦躁的将他的手推开,再次一饮而下。
徐庆哎呀,三爷酒量好得很,哪里会误事。
小五…哎三爷你……
小五早知不给你带酒,来时我见北街的肉饼不错,闻着才香,若知道你贪酒,还不如买几块肉饼来。
徐庆行了行了,我知道你是担心。
徐庆也罢,听你的。
徐庆一乐,他看了看这坛酒,忽的心念一动。
徐庆你说北街有买肉饼的,我看这点酒也不够喝,漫漫长夜咱们总要找点别的打打牙祭,正好你来了,就帮我看一会儿,我出去买肉饼。
小五不是…三爷你还是别去了吧。
徐庆哎呀没事的,我去去就回,你们仨在这儿怕什么。
小五拗不过徐庆,只好看着他离开,此时阮二小姐将小五唤到屋内,准备给他倒茶。
小五怎敢劳烦小姐,所以接过茶壶,亲自为她们将茶到好,最后才是自己。之后他便安心下来,和他们一起品茶聊天,期间聊到投机之处,四人不禁爽朗大笑。
他们聊的也有些渴了,没过多久一壶茶就被饮尽,阮二小姐看了看一旁早已呼呼大睡的侍女,终是没忍心唤醒,自己起身去给他们重新沏茶去了。
这边艾虎和南宫羽柔还聊的起兴,时不时的笑一笑。
小五听着听着,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意识到怎么能让阮二小姐单独出去呢。
小五快别聊了,咱们怎可让阮二小姐离开视线!
南宫羽柔对啊,我们太大意了。
话音未落,小五起身准备出去寻阮二小姐,谁知突然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双腿开始发软,尽管他已经察觉到什么,立刻点了自己的穴道,但还是无法阻止黑暗侵蚀,全身像被抽去力气一般,猛的昏倒在地。
艾虎五少侠!五少侠,五……
南宫羽柔五少侠,艾虎你们怎…呃……好晕……
二人亦是一阵头晕目眩,纷纷在刚一起身的时候,意识就像是被抽去一般,瘫软倒地,都陷入了昏迷。
大概半时辰后,徐庆乐悠悠的回来,推开客房的门却发现艾虎、南宫羽柔还有小五他们三个竟全部晕了过去,并且不见阮二小姐的身影。他心中不好的预感顿时上涌,用力的摇醒三人,焦急问道。
徐庆阮二小姐呢?你们怎么都睡在地上?!
艾虎遭了!
三人用最快的速度爬起来,同徐庆一起冲到府中各处寻找阮二小姐。最后他们找到闺房,南宫羽柔轻轻推开房门,看见阮二小姐正躺在床上睡着,好似并没有发生什么,几人这才松了口气,于是再不敢松懈,便守在门外睡了一夜。
谁知,清晨丫鬟来为小姐梳妆,却惊声尖叫,几人被吓醒连忙过去查看,才知道昨夜小姐被迷晕后已经被贼人玷污,他们看到她睡着的时候,其实一切都已经晚了。她醒后知道自己失了清白,所以选择上吊了结自己,被救下之后痛哭不已。』
小五讲述了事情的整个经过,南宫羽纤听后愁眉不展,实在想不通这贼人究竟如何做到这般天衣无缝的,又是如何给艾虎他们几个下的药,并趁机欺负了阮二小姐,这一切都没有可以解释的通的地方。
南宫羽纤那贼人怎么可能做的这么神不知鬼不觉,而且他是何时下药迷晕的你们,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小五我也觉得不可思议,明明我们没有分开过,唯一一次分开就是阮二小姐去倒茶的时候,可反应过来之后我们已经中了迷药。
小五难道在我去之前,贼人已经潜入了阮府,给他们下药了不成?
白玉堂不可能,若真如你所说,你去的时候他们正聚在一起相谈甚欢,何人能趁机下药。
白玉堂更何况若在你去之前茶水就被下了迷药,柔儿他们应先你发作才对,怎么会是你先倒下。
南宫羽纤觉得白玉堂的话言之有理,但这样一来事情就更加蹊跷了。
白玉堂爷怎么觉得,不无贼喊捉贼的道理。
小五五爷是怀疑我?
南宫羽纤……
南宫羽纤抿唇,虽然小五一切都表现的很正常,可现在的情形,也只有是他们这几个人中谁存在问题,这样一切才都可以解释。
而白玉堂会怀疑小五也无可厚非,毕竟艾虎和柔儿不可能是采花贼,至于徐庆他更加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那么能够怀疑的也只有小五一人。
小五看向白玉堂,见他几乎断定自己并非善类的神情不由得低笑一声。而后他又看向南宫羽纤,只是她虽没认同白玉堂的话,却也没有为他辩解的意思。
小五原是我不该来帮忙,告辞!
蒋平哎!小五——
眼见小五要走,蒋平按耐不住忙把人拦住。且不说小五是他请来的,人家之前压根不知道这事,就单说这次阮二小姐失贞,他同样懊悔不已。大家无凭无据的怎好冤枉人家,岂不叫人寒心。
蒋平行了老五,小五是我请来的,你怀疑他,难不成也连我一起怀疑,我是同伙儿不成?
白玉堂四哥,我——
南宫羽纤好了好了,别吵。
南宫羽纤不动声色的握住了白玉堂的手,能感觉到他此刻一定心浮气躁,不过因为她的安抚,此刻冷静了一些,但他仍是呕着一口气,所以冷哼一声不再去理会蒋平。
她暗叹了口气,心想着按照白玉堂的性子,若让他说下去,铁定要和蒋平闹得不欢而散。现下阮府刚出事,楚灵儿怕得很,要是在这时候出现意外,他们更难辞其咎了。
南宫羽纤无凭无据的确不该轻下决断。
南宫羽纤五少侠还请见谅,白大哥并非要怀疑你,只是事有蹊跷,才提出这种可能。
南宫羽纤而且贼人将事情计划的这般天衣无缝,若并非我们内部人出了问题,只怕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被贼人给掌握了。
南宫羽纤出言之后,小五神情已有所缓和,叹了口气方道。
小五我明白,五爷怀疑我也在情理之中,你们都是自己人,只有我是外人,所以我可以理解。
小五不过事后我也想过,采花大盗可能并非一人,不然怎能对我们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说不定是团伙作案,这样他们想做什么的话,总有机会下手的。
蒋平有道理,说不定贼人就是团伙作案,谁知是不是什么时候就趁人不注意,偷偷给老三他们下了迷药呢。
南宫羽纤仔细观察了小五的神态,的确并无半分异常。包括刚才白玉堂怀疑他时,他那气愤和冤枉的微表情,还有分析贼人有可能不止一个人时,他那严肃思考的状态,都不像是装出来的。所以她想了想,如果真不是小五做的,那看来也只有这一种解释了,只是这样一来,大家都要更加警惕防备才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