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饭后，艾虎与张龙赵虎兄弟俩神神秘秘的跑来找南宫羽纤和白玉堂，此时二人正同展昭还有包大人在一处闲话。
包大人见艾虎等人分明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得眉头微皱，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语气中透出几分威严与关切。
艾虎只是打着哈哈，妄图蒙混过关。然而，包大人是何等人物，目光如炬、心思缜密，又岂会如此轻易被他糊弄过去。
包大人艾虎，你们究竟意欲何为，还不快说。
艾虎这…哎呀大人，我要是说了，您八成不会同意，您老人家就行行好，当没看见成不？
白玉堂与南宫羽纤对视一眼，也琢磨不透艾虎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他们却不急。
公孙策艾虎，你们就如实说吧，大人还能吃了你不成。
苏雪儿是啊艾虎，到底什么事儿？
艾虎这……
张龙好了好了，我说吧。
这事眼看也瞒不住包大人，张龙也不在隐瞒，如实相告道。
张龙之前听艾虎说，慕小落那个毒妇竟然算计纤儿和白大人，纤儿更是差点被她害了性命。
张龙当初在陆林堡，要不是纤儿和白大人救下她，还让她当上了大当家，她哪来的今日，只怕早就曝尸荒野了。
张龙枉我们开封府好心好意待她，她不思感恩就算了，还恩将仇报，想害纤儿，如此毒妇天理难容！
张龙大哥一提起这事，便满腔怒火，难以抑制。察觉到自己的情绪过于激动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稍待片刻，他的神情才渐渐缓和，语调也重新变得平稳，缓缓地继续道来。
张龙所以我和赵虎知道这事儿之后，去查了慕小落的动向，发现她已经连夜跑了，看路线她此刻应该正是去辽国边境的路上。
包大人岂有此理。
包大人听罢，表面虽依旧平静如水，但心中却已暗潮涌动，怒意悄然滋生。然而，慕小落虽有作恶之嫌，终究未能得逞，证据不足，尚不足以定罪。开封府纵有铁面无私之名，但对此亦无可奈何。
白玉堂听完张龙的话，眸光骤然一沉，眼底似有风云翻涌。他略一思忖，便已洞悉了他们此行的深意，心中顿时升起一丝波澜，却并未显露分毫。
公孙策慕小落虽存了害人之心，但终归没有得手，即便我们都相信这件事是真的，但没有证据，我们也没办法将其定罪。
赵虎正因如此，我们开封府拿她才没有办法，如今她跑了，难不成我们就如此善罢甘休！
包大人不然你想如何？
赵虎自然是追上去，开封府虽然治不了她的罪，但江湖人却可以以自己的方式解决。
包大人抬眸，目光饶有兴致地落在赵虎身上，随后又转向张龙与艾虎。他细细打量，见三人俱是一脸义愤填膺的模样，心中已然明了——难怪他们会试图对自己有所隐瞒。
包大人江湖人自然可以用江湖人的方式解决，可如今你们都是开封府内的官差，早已脱离江湖，行事皆要依法，怎可如此鲁莽。
赵虎大人，我们都被欺负到家里来了，还不准有所行动么！
包大人我等既然是执法者，就更应该知法守法。
包大人虽然本府同样痛恶慕小落的所作所为，可空口无凭，我们不能处置她。
艾虎可是大人——
白玉堂艾虎，不必说了。
白玉堂自然懂得包大人的深意，也认同他的抉择。昔日里，他向来独来独往、随心所欲，然而自从踏入开封府的那一刻起，他已收敛了许多锋芒，深知身为公门中人，自当遵循公门的规矩。然而，收敛并不意味着屈服。他虽不再是那个肆意妄为的江湖浪子，却也绝非任人宰割的鱼肉。有些事，他可以退一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有些底线，却是何人都丝毫不能触碰的。他不愿让开封府蒙上徇私枉法的污名，但这并不等于他会咽下这口怨气。若有人触碰到他的逆鳞，那他定绝不轻饶。
其实今日即便没有艾虎他们来报信，他也会找到慕小落，不管天涯海角，他都会把她揪出来，让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只是，在此之前他不愿忤逆包大人的意思，更不愿因为自己的行为连累开封府。
白玉堂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将腰间的令牌摘下。指尖轻抚过那凹凸不平的纹路，一道道刻痕勾勒出“御前三品带刀护卫”与“开封府任职”的字样，仿佛在无声诉说往昔的岁月。这块冰冷的金属牌子已伴随他多年，成了他克制性情、恪守职责的指引。然而此刻，他却将它握在掌心，目光复杂而坚定。如果当这道指引成为了枷锁，那么他只好重拾自我。任性也罢，自私也好，他从不在乎别人怎么评价，他只为对得起自己的心。
包大人白护卫，你这是——
白玉堂大人，于我而言，软软险些命丧她手，只这一件便罪无可恕。
白玉堂今日白某将腰牌归还，从此以后一言一行皆与开封府无关。
白玉堂话音未落，便已决然转身，长袍翻飞间透出一股凛冽之气，不给在场任何人留下半分思索或回应的余地，径直大步离去，背影如剑锋般冷峻而决绝。
在场之人无不一怔，没人想到他竟然如此决绝，连南宫羽纤也未曾料想他宁愿脱离公门也要为她报仇。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将那枚腰牌置于桌上。而她的目光落在腰牌上，心底顿时涌起复杂的情绪，酸甜苦辣交织成一片，难以言喻。
公孙策展护卫，快去，拦住他！
包大人不必了，依他的性子若想做什么，谁能拦得住。
艾虎可是咱们也不能就这么看着白大哥离开府衙啊，一旦他真的杀了慕小落，开封府他就再也回不来了！
包大人的头隐隐作痛起来，他从未打算放弃白玉堂，更不是怕他会连累开封府或自身的清誉，只是想告诫他们，若心中无法，则与山贼匹夫无异。有的仇怨如果非寻不可，也不是只有用命偿还这一种方式，只可惜白玉堂并没有耐心听他说完。
包大人罢了，本府和你们一样了解他，怎会不知他这一走会有何后果。
包大人纤儿，现在只有你能劝得了他，你就去追他吧。
包大人至于慕小落，天理昭彰报应不爽，焉知她不会突发恶疾，自食恶果呢。
包大人只要白护卫不做出有违礼法之事，本府自然不会为难于他，你务必将他妥善带回，本府等你们。
包大人苦口婆心道此一番，南宫羽纤仔细领会，不禁会心一笑，随后抬臂告退，去追白玉堂了。
艾虎不解其中深意，依旧急得焦头烂额，一面担心再也不能和白玉堂共事，一面又担心为了慕小落那么一个坏女人，搭上他的前程太过不值。
艾虎不行啊大人，按照白大哥的性格，他怎么可能放过慕小落，就是纤儿也未必拦得住，您这不是跟赶他走一样么！
公孙策艾虎，休要胡言。
艾虎我没有胡言，本来这事我只想偷偷告诉白大哥，让他为纤儿出了这口恶气，谁知道大人非要追问，如今闹成这样，倘若白大哥就此回不了开封府，那我岂不是犯了大错。
展昭叹了口气，悄然抬手拍了拍艾虎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展昭放心，纤儿会把他带回来，到时候还你一个好好的白大哥。
艾虎他真的不会杀慕小落吗？真的还能回开封府吗？
展昭真的，为了慕小落那样的人脏了手，不值当的，纤儿不会让他那么做。
艾虎紧紧皱眉，同张龙张虎他们两个都十分忐忑内疚，不过现在不管怎么胡思乱想，也只能等待。
………
直到晚间，二人才双双策马而归。
南宫羽纤拉住白玉堂的衣袖，用力一扯，将他拽向包大人的书房。白玉堂却满脸惭愧，步履迟疑，只是慢吞吞地往前蹭着，仿佛脚下生了根一般。
南宫羽纤我们回来了。
艾虎白大哥！阿弥陀佛，你可算回来了，慕小落…还活着吗？
白玉堂…我没杀她。
艾虎松了口气，可又有些别扭的感到不甘。明明她那样的人是自己找死，却可以逃过一劫，真是叫人不服气。
包大人瞧出白玉堂一副被云遮雾眼后的尴尬，便知道纤儿向他表明了自己的用意。如此包大人也不在忧虑他会行差踏错，将目光转向南宫羽纤，二人目光交汇之间会心一笑。
包大人回来就好，去歇着吧。
南宫羽纤是。
有些话尽在不言中，南宫羽纤微微噙着笑意拉白玉堂退下了。
其他人也都跟了出来，艾虎性急的连忙跑来拦下他们，追问道。
艾虎纤儿，你到底怎么劝说白大哥，放过慕小落的？
展昭放过吗？依展某看，不然吧…
展昭一副高深莫测，引得南宫羽纤低头笑起来，随后她点了点头道。
南宫羽纤大人都说了，咱们证据不足，不能定慕小落的罪，所以自然没有理由杀她。
南宫羽纤不过命虽然保住了，但她好像不小心就中了什么毒，引发了什么恶疾，每日都要承受锥心刺骨之痛，啧发病的样子也可怜的很呢。
艾虎…哦！原来你们——
南宫羽纤嘘，我们可什么都没做，谁看见了，有证据么？
艾虎噗～还是你们会玩儿。
艾虎已经了然于心，顿时忍不住低头偷笑，暗暗竖起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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