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盆架上湿润的帕子还滴着水，展昭解开束腕，按了按两侧太阳穴，正准备脱衣就寝，就听见隔壁传来交谈声。
他重新整理衣衫，推开房门走出去，抬头一望此刻已经月上柳梢。
夜幕低垂，星河皓月，灯光摇曳烛火飘忽不定，他信步走向白凝房门口，还不等抬手叩门，就见房门被人打开，白凝和白涩从背后推着白冰出来。
三人见展昭在此，纷纷愣了一下，白冰轻咳了一声，手指在鼻尖蹭了蹭，面上有些窘态，显然已经完全消了气。
展昭看他们三个出来，亦是微微怔住，不过却没有他们三个那么大的反应，只是僵着身子，不过他本就挺拔如松，也看不出太大区别。
他微微颔首，意为见礼，白凝忽然探出头来，笑眯眯的走到展昭身侧，眨着灿若明星的大眼睛。
白凝展大哥，我大哥哥有话与你说。
白冰小五你！
白冰更加尴尬了，他这还没想好该怎么开口，就这丫头嘴快。
沉默了片刻才叹了口气，语气不似之前一般冷硬，面色也柔和许多，仿佛变了一个人，对着展昭抱拳道。
白冰展大人，方才小五已经于我，解释了这段时间的事，白某先前言语得罪，还望见谅。
白涩展大人，你可千万别怪我大哥，他这人可好了。
白涩只是气极了就言不由心，那也非他所愿，望你别见怪。
展昭闻听，仍是中规中矩的浅浅一笑，他自然没把这当做了不得的事，否则也不会留他们住下。
展昭无妨，白大侠言重了。
白冰看了展昭一会儿，忽然也笑了。
白冰既是白某失言，展大人若不介怀，还是唤我白冰吧。
白冰这段时日，小五多亏展大人关照，白某在此多谢。
展昭展某惭愧，小五很乖巧，对我们也帮助甚多，谈不上我关照她。
听了这话，白凝立刻跳到二人中间，洋洋得意的看向白冰。
白凝怎么样大哥哥，我就说我没闯祸吧，而且我不仅没闯祸，还帮了包大人呢！
白冰无奈的笑了笑，拉过白凝的手，宠爱的刮了刮她的小鼻子。
白冰你呀，大哥哥错了还不行。
白冰下山这段时日，想必你也玩够了，我们也该早些回去才是，师父还等着你呢。
白凝师父可还生我的气？
白涩师父最心疼你，回去后无非摆摆脸子，只要你乖乖道个歉，他气不起来的。
白涩歪歪脑袋，一脸笑意，一把勾住白凝的脖子，与她脸贴着脸，亲近的不得了。
白凝那好，我听大哥哥的。
白凝笑吟吟的应下，却下意识看了展昭一眼。也不知道自己走了以后，他会不会想着自己呢？
展昭听后，再次垂眸沉默不语，不知想着什么，终是忍不住开口。
展昭白兄，小五不能走。
白冰为何？
白冰不明白，怎得就不能走了，莫非她将自己卖给了开封府不成，还是卖给了他展昭？
展昭被问的哑口无言，下意识看向白凝。他本就不善言辞，也不知如何作答，方才一时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现在要他给个解释，还真是为难了他。
白凝见展昭不语，对着他烂漫一笑，一张笑颜无所顾忌。
白凝因为现在有个案子没结，我无法脱身。
白凝不如等结案了，我们再走吧，好不好？
终究还是要走吗？
他心中一阵沉闷，眉心结自他们说要离开起，就没有舒展过，眼里透着淡淡的愁思，吐出极轻的一声叹息，也被这夜风淹没。他再没有多余的话，也说不出什么可以让她留下的理由。
白凝看着他这样的神情，心中也莫名难过，他最近似乎常常叹气，是不是自己做了什么，让他特别失望的事呢？
白冰这样也好，师父说过，做什么都要有始有终，你能坚持做完也是好事，那我与子雩就多留几日。
白冰没有多想，回眸对着白涩一笑，眼里充满柔和，后者也回给他一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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