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凝等人已经收拾好行囊,临行之际她特意向包拯与公孙策拜别,包大人同公孙先生的知遇之恩,若有机缘只得日后再行报答。
三人齐齐来到马厩,白冰与白涩分别牵着来时所骑的马匹,开封府众人一直将他们送到府门外。
因白凝并没有坐骑可用,所以白涩暂将他的乘风借给白凝,而他便同白冰乘骑一匹马。
白凝大人、先生、艾虎、还有四位大哥,后会有期。
白凝我走的匆忙,来不及向白大哥与纤儿姐姐道别,劳烦你们帮我代为致歉。
白凝我们就此别过,保重。
白凝回身再次拱手与诸位道别,眼中多有不舍,这段时日的相处,是她此生最宝贵的回忆,她将永远存于心中。
最后她将目光落在展昭身上,对着他粲然而笑,初升的日光把她勾勒的朦胧,是那样夺目耀眼。她忍不住扔下缰绳,跑过去抱抱他,笑吟吟道。
白凝君似星辰我似风,此去一别待相逢。
白凝大哥,再会了。
听说,来是偶然,走是必然,可他不想说再见,怎么办?
展昭看着她如玉一般洁净的脸庞,不禁动容,羽睫颤动。阳光下的她,太过梦幻,仿佛下一刻便消散了。虽然很想笑着对她说,一路平安多加保重,但他真的半个字也吐不出。沉默了片刻,他悄无声息的将什么东西塞到白凝手中,语气极轻的在她耳畔说了一句。
展昭收好,不要对我说离别,我…不想离别。
白凝握紧了掌心这个小小的东西,她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既然是展昭给的,她一定会好好珍惜。静静依着他一会儿,白凝缓缓退开,一个翻身跃上马背,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亦如他们初次相见时灿烂。
白凝后会有期了各位!
伴着日出,人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那个转角。
展昭盯着远处,早已消失的身影,久久不能回神。
他深吸一口气,再长长的呼出来,仿佛在一瞬间惘然若失,心里空了一大片,眼中泛着莫名的酸涩。
万物酱赵虎:唉~平时有这丫头烦着,也没什么打紧,如今一走了,怎么感觉缺了点什么?
赵虎嘀嘀咕咕的说着,又往巷口瞅了瞅,确定人已经真的离开了。
看着展昭站在门口发呆,公孙策不由得也轻声叹气,包拯也是看着他一言不发。
想必此刻他应该更需要安静,包拯与公孙策对视一眼,散了聚在门口的众人,随后二人转回府中。
艾虎歪着头凑到展昭身边,今天的他,似乎更加静默了。
艾虎展大哥,小五已经走了,我们也回去吧。
是啊,都已经看不到了……
展昭忽然扬起嘴角,将所有的视线都收回来,微微转头瞧着艾虎,冒出一句让艾虎没头没脑的话。
展昭去喝酒吧,嘴馋了。
艾虎嘴馋?
艾虎着实吃惊,这词还是第一次从展昭这听到,还以为他是什么神仙呢,都不会有特别想要的东西。
展昭嗯,去我房里。
展昭淡淡开口,随后转身离开。
艾虎屁颠屁颠的跟上去。
路上。
三人连着赶了一上午的路,骑马骑的也有些累了,便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白凝想起展昭给她的东西,立马满心欢喜的,从怀里拿出来瞧瞧。只见这是一个红玉的坠子,形状做的是一枚小红豆。她有些纳闷,展昭送给她一颗红豆是什么意思呢?她估计是想不明白了,不过这小红豆精致的很,白凝非常喜欢,从包袱里取出一条金丝线,喜滋滋的挂在脖子上,将衣领掩了掩。
白冰小五,歇好了我们就继续赶路吧,路还长着呢。
白冰抬头看了看天色,现在是中午,估摸着到晚上他们就可以到镇子了。
白凝点点头,三人便又纵马疾行,赶在日落前寻找宿头。
夜幕。
开封府,展昭房中。
展昭一如往常一般淡然,手中拖着酒坛,时不时的仰头喝上一口。
他看着艾虎已经醉的不省人事,无奈的摇摇头,浅浅一笑。
忽听见床榻上雪球不停的喵喵叫,他下意识回头。
展昭小五,雪球饿了吗?
定睛一瞧,哪里还有小五,房里空荡荡的,只有他和已经醉倒的艾虎。展昭的笑容僵在脸上,一点一点消失不见,眼中闪过一抹失意,轻轻放下酒坛,犹自走到榻边抱起雪球。
有道是,自此一别,两生欢喜,不知阔别三四晨暮,犹如相隔五六经年,七尺男儿不言相思,八分情怀藏于腹中,九种凄凉不表于颜,十两情愁冷酒独酌。
他之前怎么没发现,他住的屋子好大,大的看起来空荡荡的,大到看不到他想见的人。
展昭长叹一口气,许久没有说话,空气仿佛都被定格凝固。良久,他才微不可闻的,低声自语。
展昭雪球,这里…没有小五了……
展昭的眸子透着微醺醉意,轻轻的抚摸着雪球,他不禁盯着自己的袖子出神。
是啊,她不在,没人陪他照顾雪球,没人总是围在他身边咯咯的笑,没人总是看着他发呆,也没人再牵着他的袖口撒娇了。
雪球似乎是知道展昭此刻心情不好,蔫头耷脑的趴在展昭腿边,也不闹了,静静的靠着他。
在房里待了片刻,展昭实在觉得闷得慌,一个人在院中走了走,夜风吹散了他的醉意,见月色正好,便纵身跃上了屋顶,坐在屋顶,仰头看着月亮。
月光色淡如水,冷冷凄凄,铺满展昭的身躯,望着月亮,展昭再次出神,仿佛月亮中有什么吸引他的。
廊巷里包拯与公孙策在散步,偶然抬头偏见展昭在屋顶发呆,二人停下脚步,不由得同时叹息。
他们三人相知甚深,别人看不出展昭的异常,他们却看得出。虽然他今日表现的,与平日里一样沉静,一举一动都与往常一般无二,但他眼里的失落骗不了人,白凝的离开对他有了很大影响。
公孙策唉~本是青灯不归客,却因浊酒恋红尘。
公孙策再次叹息,他太了解展昭了,展昭有什么从来都藏在心里,不论伤心还是难过,心里有多苦,都是一笑而过,不愿意与人多说。事情多了,以至于他这性子越来越沉稳。但他也是人,独自承受的滋味定是不好受,若是同谁说一说,心里也会舒服一些,可………
包拯只怕展护卫已是深陷其中,难以自拔啊。
包拯也从未见过,展昭对哪个女子上心过,白凝是第一个,照展昭的性子,也会是最后一个。她一走必然会让展昭措手不及,只希望他可以好好的,但愿他真的可以守得云开见月明。
包拯与公孙策也默默陪着展昭站了许久,就静静的陪着他,谁也没有打扰他。
而展昭这一坐就是一夜,他平静的任由微风侵蚀,自始自终都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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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明月清风皆过客,寸寸相思已入骨。
白凝明月隐高树,长河没晓天,悠悠洛阳道,此会在何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