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省位于华夏的西北部,距离京城四千余公里,与京城有两个多小时的时差。七月份的南疆省,当内地已经华灯初上的时候,这里还是骄阳似火。不过今天的天气与往日不同,平时很少下雨的南疆省今天却阴云密布,黑压压的乌云遮盖了整个天空。
已经晚上九点多钟了,平时的这个时候太阳还未下山,今天因为天气的原因,天空已经黑了下来。一阵大风卷起戈壁滩上的尘土和沙砾打在皮卡车的挡风玻璃上啪啪作响,使得视线更加模糊。秋霖双手紧握着方向盘,防止大风将皮卡车刮的偏离方向,同时也降低了车速,昏暗的车灯照在前方的柏油路面上。
这辆皮卡车是秋霖花了四万块钱买的二手车,虽然已经有十年的车龄了,但是在秋霖的精心呵护下车况依然不错,从来没有掉过链子。秋霖的职业是司机,以前是给别人打工,后来省吃俭用存了些钱,买了辆皮卡车自己当起了老板,把皮卡车出租给工地或矿山每月赚些租赁费,一年下来比打工的收入多了不少。
按照南疆省的市场行情,找一份开小车的工作,一个月的工资最多也就两三千块钱。但是一辆皮卡车的租赁费用一个月至少在一万二到一万五之间。
秋霖现在的皮卡车就租赁给了一家地质勘探公司,租金一个月一万二,包食宿包油料,除去车辆的维修和保养费用,一个月可以净挣一万块。前提是自己开车,如果是顾司机开的话,就挣不了这么多了。只是条件艰苦了些,无论冬夏住的是荒郊野外搭起的帆布帐篷。
今天是秋霖休完假返回单位的日子,虽然一个月只有两天的休假,但是聊胜于无吧。
秋霖的祖籍在华夏的豫南省裕州县,这是一个人口不足百万的农业县城,全县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土地被伏牛山脉所占据,可以耕种的土地十分的有限,人均耕地面积不足一亩地。在那个生产力极为落后,靠天吃饭的年代,土地里的产出根本不足以维持全家人的生计。
九十年代初期全县十几个乡镇除了一家轴承厂、一家化肥厂、一家罐头厂和一家丝钉厂以外,没有什么像样的企业。然而这四家仅有的工厂也不太景气,被一帮蛀虫几乎给霍霍的濒临破产。
秋霖出生于一九八三年,他的父母都是普通的工人,在当时的那个年代,作为工人,比起那些在土地里刨食的农民来说,生活过得还是比较不错的。父母分别在裕州县的饮食服务公司和副食品公司上班。这两个公司,对于现在的九零后和零零后来说,是十分陌生的词汇,甚至于一些八零后知道的都不多。
所谓的饮食服务公司,在八九十年代的时候,其实是一家国营企业,旗下的产业有食堂、澡堂、理发店、照相馆……等等一些与民生息息相关的行业。秋霖的父亲当时就是该公司旗下一个食堂的厨师,俗话说:民以食为天,在当时的那个年代,厨师这个行业还是比较吃香的。
秋霖的母亲所在的副食品公司也是一家国营企业,旗下分管着县城内所有的副食品商店和供销社,经营范围包括:糖、盐、烟、酒、副食品等一系列与老百姓日常生活相关的产品。
在当时看来,秋霖的父母所在的单位都是比较不错的单位。只是后来和邮电局一样,被分割成了若干个单位,不同的是邮电局被分割成为了中国邮政和中国电信两大龙头企业。而副食品公司则将旗下所经营的食盐和烟草单独独立了出来,成立了盐业局和烟草局。而剩下的经营项目受到改革开放的影响,被私营的商店和超市所取代,而走向了没落。
当然,饮食服务公司与副食品公司的命运同样凄惨,随着私营餐馆饭店、洗浴中心、婚纱影楼和美容美发店如雨后春笋般的耸立起来,饮食服务公司也变得名存实亡了。
然而时过境迁,那些都是计划经济时代的遗留产物,随着改革开放的号角被吹响,那些曾经属于父辈人的辉煌岁月被时代的车轮碾压的支离破碎。
改革开放以后,许多的国营企业由于经营不善或者是生产力的落后,都面临着破产重组或者下岗分流的命运。秋霖的父母也不例外,九十年代末,他们所在的这两家单位也相继宣布破产分流。
在当时,被分流的工人有两条路可走:第一、家里有关系人脉的,可以千方百计托关系把自己调到其他的单位,继续享受工人的待遇;第二、家里有钱的可以买断自己的工龄,然后另谋出路,出去打工或者做生意。
而对于秋霖父母他们这种即没有人脉关系,又没有钱买断工龄的人群,只能停薪留职,自谋生路外出打工了。说白了,就是下岗分流,单位养活不了你了,你要自己养活自己。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的档案和人事关系依然保留在了原单位。
秋霖的父亲下岗以后,由于具有一技之长,便乘着改革开放的末班车,前往华夏的南方,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南粤省,加入了光荣的打工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