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山上的森林如同黑色潮水,伴着寒风荡漾。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扰了藏匿的老鼠,四处逃窜,树枝上瞪着红眼四处警惕的乌鸦扑哧飞去,仅留下几根染着血的羽毛。
山顶住着一户人家,小小的木屋透着一缕微弱的亮光,在这黑色幕布下点缀着漆黑的高峰。
亮光的源头是一盏油灯,摇曳的火焰如此微弱,像是随时都要熄灭。一个约莫十几岁的男孩正紧紧攥着油灯手柄,好像是不可剥夺的所依赖的生存之本。
男孩小心翼翼地就着干草堆坐下,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脸色苍白,嘴唇发紫,额头滚动着大颗的汗珠,眼里充满了惊恐。
血,到处都是血!衣服上,手心处,胸口间,浑身都在流血,是要死了吗?头好痛!好像一把菜刀,在脑袋砍出一道口子,灌输了好多不属于我,不,就是我的记忆!
等等,我这是……穿越了?
男孩胡乱地想着,他叫楚泽,本来是因车祸而死的18岁小伙,无意间进入了这个被一种称之为鬼的东西杀死的男孩身体里,可是鬼并没有吃了他,反而急匆匆走了,趁着鬼离开,他也害怕地跑回了现在称之为家的地方。
刚才明显是被上杉松太郎这个男孩的人格占了上风。
楚泽沉重地松了口气,巨大的恐惧压迫着这具小小的身躯,简直就像搬了一天的砖。松懈下来,极度疲惫的楚泽开始昏昏欲睡。
话说回来,刚才鬼没吃掉自己算是好运了……
话说回来,鬼不是吃人吗?为什么不吃我?难道还有更美味的食物?这座山除了我们家还有谁?对啊,还有谁?
楚泽打了一个寒颤,脑袋瞬间清醒。鬼走得那么快,连他也不屑于吃,难道是什么鬼族斋月?不可能。难道是山上有什么东西很珍贵,连鬼王也极度渴望?就这山旮旯能有什么宝贝?那么真相只有一个,就是屋子里的某一个!
想到这,楚泽急了,如果真是那样,就他这废柴,连自保都不能,怎么保护他人?虽说我们互不相识,但好歹我目前就是这个什么松太郎,上杉家长子,总该承担些什么。
楚泽无奈地吐了口气,心说好吧,算是欠你们的,死也要补这个人情。
屋里好像还有一把已逝的父亲留下的长刀,想到这,楚泽竟有些莫名伤感,看来这个世界的记忆开始和楚泽的记忆融合了。
楚泽熄灭了油灯,借着点点月光回到屋子。
长刀挂在他睡觉的房间。小时候他喜欢玩刀,看到父亲练刀时觉得父亲特别霸气。于是父亲就用木头做了把小木刀给他玩。有时候父亲突然兴起,就会教他把弄两下子。然而他天生具有一种阴柔之气,经常生病,连把木刀都拿不稳,偶尔拿着刀身体就突然前倾顺势打向蹲着的父亲, 一不小心就会撞到命根子,那时父亲的脸苦得可以媲美苦瓜,惹得倒地的他捂着肚子笑。
楚泽无声笑笑,多少有点悲伤苦涩。但想到不久可能的人鬼大战,他立刻正色,目光冷冽地直视长刀。此刀名曰天丛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