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等候

数学老师“下课。”

老师查看手表说道，我合上折叠镜。我的几个同学们如野牛一样一窝蜂地冲出教室，只剩我们这一小组没走完。

我自然是不急，清闲自在，舒言要去多媒体教室开会，我自然跟不上，只能等待他从多媒体门口出来，课间活动是半个小时，时间充沛。体育课之后再下一节课就放学，下午不回校，中午时家倒是没有什么可回的，除非我想看熬夜的父母像死猪废物一样在床上打呼噜。而王默和小胖在教室整理课本，她总是想转头过来讲话，显然他们是有话要说。我也不介意多留几分钟听听学渣们的谈话，这是作为文茜的我人生中次要乐趣之一。

良久，王默终于转过头来，她很介意我在他们身旁听他们谈话，这点我心知肚明，可是我偏偏要在这里，我想听他们谈话之后再狠狠地嘲讽王默。除非我的脑子被挖出来放在太阳底下晒干了再塞回去，不然我是不会走的。

小胖“下一节是体育课，唉……完蛋了。”

小胖先开了口，愁眉皱脸好不舒服，他唉声叹气，像个得了麻风病的人，趴在桌子上，这是作为体育差生最平常的一种抱怨。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想放声大笑，连嘲讽的心思都没了。

王默“今天要测八百米，嗯……咱们死定了。”

王默也开始唉声叹气起来，她挠了挠头，轻抚自己像村姑一样的刘海。而我自然是把我的折叠镜收进书包，竖起耳朵来聆听他们像遭了瘟一样的哀叹。

小胖“没关系，咱们并列倒数第一，一起跑。”

我的同桌伸出友谊之手，他这个胖家伙微笑起来，仿佛眼前糊涂的傻瓜是他心灵的慰籍，而王默则握起他的手，脸上挂着学渣式真情微笑。低智和思想贫乏乃是世上最大邪恶。

噢，蠢驴和蠢驴之间的深情厚谊。我内心突现灵感，蠢驴?很好的形容词。

文茜“你们真是无可救药。”

我站起来，单手插腰，指着他们两人狠狠地说，我不是恨铁不成钢的老师，我是想表达一下我对垃圾的感叹。

我走出教室，离开我同桌这庞大的肉山和村姑农民一样的王默，扶着栏杆一步步下楼，绝对不是矫揉造作！我再说一遍，我的优雅绝对不是矫揉造作。我要去找舒言，我的脾气是想到就做，刻不容缓的。

我轻车熟路地来到多媒体教室的大门。那是一扇实木制成的双扇门，沉沉甸甸，但我还是推开了它，留着一个门缝窥视着里面的场景，老师在强调问题，而我寻找舒言的身影。我丝毫不在意外边的同学是怎么看我窥探里面场景的，他们不识我。我不如未成熟的孩童，羞耻心太强导致被斥责一句就哭得稀里哗啦。

我终于望见舒言的身影，他的背影挺拔，坐在听众席上，手握钢笔认真地做笔记。我一瞟一瞟地望着他，我猜我水汪汪的桃花眼一刹一刹地瞧着他身上的各部分，颇为可爱。

实在抱歉，我的眼，我的脸，我的灵魂都充斥自恋的罪行，跟你们比起来，我自负方面技压群芳。

过了五分钟，对我来说却是一个世纪这么长，老师终于把问题强调清楚，让学生们退出多媒体教室，我站在教室门口看着他。

舒言“你好，文茜同学，有什么事吗？”

他接近大门和我擦肩而过，我立马追上前，和他并排走。他微笑着向我问声好，我定定地看着他不做声。我脸上虽淡漠，内心却热恋如火，可我只能望而兴叹，恨无妙语惊人。

文茜“舒言，请问放学之后可否陪我去吃冰激凌?”

我不能自取其辱，自贱自轻，但我咬着下唇还是望着他，生怕他给我一个不满我意的答复。

舒言“冰激凌?行，虽然我想看书，但过分博学无非浪博虚声，趁着下午时间充沛，我会陪你去。”

他轻笑道，那灿烂的笑让我怦然心动，深深扎根我的心底。

文茜“舒言，我请你。”

有他在我身边我便富比王侯。

我想立马毫端翰墨临慕他手足眼唇及双眉，他的风采今日倾国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