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一次那场暴风雨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小岛一扫阴霾,四处透露着鸟语花香。阳光散在金色的沙滩。白色的海鸥在蔚蓝的海水与碧蓝的天空间穿梭。再往岛内看,是一片油绿的热带植被。
有谁能想到,这个在外界让人闻风丧胆的死亡之地,是这样一幕迷人的景色。
原始深林的中心地带,竟然有一栋栋现代的建筑林立其中,一条不知道多长的高大围墙将这些建筑包裹在内。不时可以看到一些军人摸样的人全副武装在围墙上方的平台来回走动,巡视周围的环境。整片建筑物给人感觉就像是一个庞大的基地。
基地内各式各样的建筑琳琅满目,样式也是十分的齐全,有商超配置,有教育机构,有挂着各式字样的特色美食,也有让人眼花缭乱的娱乐场所。就是这样的一处神秘之地,便是外界人们口中的死亡之岛?
在基地东北侧的一处白色的六层建筑,大门口车水马龙,门头上挂着一个红色的十字架。想来这里就是基地的医疗机构。六楼的一间病房内,窗外的阳光透进屋内。给冷清的房间带来了一些温暖。
病房内中间的位置摆放着一张病床,一个年青的男人平躺病床上。
男人双眼紧闭,面色泛白,嘴角干裂,一处处已经结疤的伤口在每一寸外漏的皮肤上清晰可见。但好在男人呼吸均衡。床边一些测试男人生理机能的仪器显示脑子心跳正常的数值。架在床边另一测的输液架,上方的吊瓶正有条不紊的工作着。
一位医生模样的男子在一旁正检查着床上男人的情况。并时不时对身后的护士叮嘱着什么。身后的女护士也是一边听着医生的话,一边在手中的报告上写着医生的叮嘱。
“医生。”一个高大的壮汉推开病房的门从外面走了进来。壮汉将近两米的身高,满身的肌肉十分的强壮。走到两人身后,顿时给予两人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女护士缩了缩手中的报告,向一旁的医生身后退了两步,意图能离眼前的壮汉可以保持一些距离。
壮汉看到护士的动作,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与这幅强壮无比的身体十分不符的憨厚的笑容用粗狂的嗓门傻傻的说:“那个……不好意啊。我忘记了敲门了。”
医生撇了壮汉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没好气的说:“我说!大熊!这里是医院,你说话的声音难道就不可以低一点嘛!你要知道,你这嗓门,隔着老远,医院后面的运动场上都可以听的一清二楚。”
看着医生风轻云淡而且还有些无奈的样子,似是和这个被叫大熊的壮汉很是熟悉。
“是,是……我小点声,小点声。”大熊听医生数落他立马跟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挠头哈腰,并把自己的声音压的极低,悄悄的指着病床上的男人说:“医生,他怎么样了。怎么一个月了还没有醒过来。他不会以后就这么双眼一闭,两腿一登,从此以后就变成植物人了吧。”
看着眼前这个两米壮汉压着嗓门,做贼一般的说着话,还时不时比划两下蹬蹬腿的滑稽模样。那女护士也觉得好笑,忍不住“噗呲”笑了出来。
看到女护士笑自己,大熊也没有生气,反而挠了挠头也跟着“嘿嘿”傻笑了两声。
“他的身体没什么问题了,至于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这个不好说。”医生看着病床上平躺的男人,一边扒开他的眼皮用小手电照了照,一边缓缓的说:“他的脑部承受过严重撞击,但是脑组织并没有受到严重的损害。”
“可是,头让我过来确认一下他什么情况,你也知道,我们在海边发现了他。来路不明,在他的身上我们也没有找到任何跟他身份有关的信息。重要头不放心的是这些。”说罢大熊上前一步,将病床上男子敞开的病服向两边拨了拨。
贴满各种仪器线路的胸膛展露在三人面前。
只见男人上身密密麻麻的伤痕就像一条条小虫爬满在身上。一旁的女护士虽也见过不同程度的伤员,但是眼前的景象也让她不禁惊讶的捂住自己的嘴巴。
一道道伤疤新旧交替。
“这是刀伤。”大熊指着一道陈旧的伤疤说到。
“这也是刀伤,但是是刺伤,最少刺进去4公分。”大熊指着另一到扁平的疤痕继续说。
“刺进去4公分都没有伤到内脏。这里,这是枪伤,看子弹着入口这是5.56的制式子弹。还有这里,这是手枪子弹打的。M的!这小子够命大的!”大熊指着男人身上的一道道疤痕老练的介绍着不禁也骂了一句。
一旁的医生听着也不禁皱了皱眉头。
“这……”大熊指着男人胸口处一片细小的黑纹,先是若有所思,然后目露精光大张着嘴,也不顾之前医生叮嘱他的医院内要保持安静之类的话了,惊讶的叫到:“这他M的是电击伤!”
“电击伤?”女护士也来了兴趣,往前凑了凑,看着大熊所指处疑惑的问到。
“没错。”没等大熊回答,医生点了点头说:“这是电流经过体内,留下的伤痕。看这伤痕走过的痕迹……”医生像是不确定自己的想法。
“是电刑椅。”不用医生多想,大熊便把这些伤痕的罪魁祸首说了出来,他毕竟是军人,比起医生更明白这些伤痕的来历。
“电刑椅?”女护士不明白大熊指的是什么,疑惑的问到。
“没错,电刑椅是拷问中经常用的也是最残酷的一种拷问工具,将人体固定在椅子上,由于神经以电信号传递信息的原理,电击可以直接刺激神经而不对身体的其他部分造成严重损伤,同时由于电流强度很容易调整,不易引起受害者对疼痛的抵抗力,故比起其他造成疼痛的刑讯方式,电刑是较为安全且可长时间使用的刑讯方法。但是你要知道,身体的疼痛在到达一个境界点,人体便可以适应,从而感知麻木。但是神经上的痛却是不一样,它是可以叠加的,一波高过一波的疼痛永无止境,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所以电刑也是拷问中最残酷的一种方式。”大熊解释说。
听完大熊的话,女护士惊讶的长大嘴巴难以置信的说:“天呐!他,他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这是什么?”大熊指着病床上男人肩膀位置处从病服下漏出的一条黑色的颜色问道。
“一个纹身。”医生看了看他指的方向回答说。
“纹身?”大熊问了一句便把男人的病服再往下拽了拽。
纹身的图案漏了出来,一个面目狰狞的叫不出什么名字的凶兽正张着血盆大口对着三人。像虎,像豹,像狮子。只知道绝不是三人认知中的任何一种动物。它四肢伸展做奔跑的样子,一团团云一样的东西围绕在他的身侧。
阳光透过窗外打在纹身上。只见原本墨黑色的云图,在阳光的照射下慢慢变得赤红,越来越红,最后好像鲜血一样刺激着人们的视觉神经。
“这……”三人都是难以置信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指着变成血红颜色的云说不出话来。
过了良久,大熊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从兜里掏出了手机在男人身上的伤痕位置和纹身的地方胡乱拍了几张照片,便对医生说了一句“这小子醒了以后一定要小心,不要轻举妄动,第一时间通知我们。”便出了病房。
像是不放心,出了病房后,大熊又对守在病房门口的两个手持Famas轻型自动步枪的守卫又叮嘱了两句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大熊走后,医生又吩咐了女护士一些事情便也出门走了。
女护士小心翼翼的将男人的衣服扣子扣回原位后便转身准备医用托盘内一会儿要给男人注射的药物。
正当她转过身的时候,男人的眉头轻轻一颤!
黑暗中……
耳边好似传来雷电和海浪交汇轰鸣的声音。
伸手不见五指……
“我是谁……我……这是在哪里……”
轰鸣声越来越大!就如钻头般深深刺入脑海,在脑海中嗡嗡炸响,就好像绞肉机般慢慢的绞碎脑浆。
伴随着轰雷炸响,还有阵阵的枪炮声,以及不知道是谁的呼喊:“走!快走!M的快走!”
“兄弟……别忘了我们!”
“快TMD的给老子滚蛋!再不走老子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
“嘿!兄弟!我真羡慕你,出生在一个没有战火的国度。享受着他人渴望的安宁。”
“兄弟!是时候我们一起到处走走了!给这该死的生活放个假!”
“别忘了,我们是一辈子的好兄弟。”
“兄弟……”
一声声的呼喊在轰鸣中越来越清晰,可是,他们是谁?他们的声音好熟悉,可是,他们为什么让我走?到底是谁,到底是谁……我,我又是谁?
耳边虽然雷电声,枪炮声,海浪声,惨烈的叫声交杂,可是眼前依然漆黑一片。就如同掉入到万丈深渊,无限下坠,越来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