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喧嚣是他们的，北北有的只是微微肿起的脸和骄傲的背影。

回到宿舍，只有无言。

学校是没有军训的，这个小地方无人问津，更何况所谓规则所言。

第二天迎来的是早读，读的人也不多，大都是无声的，只有老师的到来，才会有一些别样的声音，别样声音的中心是……北北。

“那个男生残了，下手真狠，现在还在医院呢。”

　　“说不定就是包养北北的那个男人，卧槽，真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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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后，班主任又次来临，带走了北北，教室里留下更多的议论。

　　“老师，我要请假，两天。”

　　班主任姓陈，带着厚重的眼镜，有一些偏瘦，眼中总有坚定的光，或许是一个一板一眼的班主任，班主任没有说话，签完假条后，便转身回了教室。

　　“注意安全。”

　　简短一句，却回荡在空旷的走廊，也回荡在北北的心中，不曾停歇。

　　有好些年不曾回家，周围的熟悉感扑面而来，不停侵蚀着北北，只剩窒息。

　　父亲坐在沙发上玩着手机，母亲在厨房里来回忙碌，北北站在沙发边等待他们说话，一瞬间有了些家的温暖，灯光打在父亲的侧脸，有些沧桑，也有些岁月的痕迹，这些年，是否改变了什么？

　　“北北，脸疼不疼？给妈妈看看。”

　　母亲捧着北北的脸，眉头微微皱起，也是担心？

　　待午饭过后，母亲从房里拿出冰块，用毛巾帮北北在脸上敷着，北北也不动，享受着这突来的温柔，父亲静静地看着母亲和北北，时间淡淡的过着。

　　“那些人是你们叫的么？”

　　北北看到母亲眼中的不知所措，看到了父亲的沉默，答案早就知道的，不是么？

　　“北北，爸没有恶意，爸爸知道你讨厌我们，但这条路爸必须走，这个地方不属于你，你要走，爸妈无条件支持你，你是爸妈的北北，不是别人的欺辱对象，爸希望你能原谅我们，对不起，北北。”

　　北北看不清父亲背着灯光的脸，静静地看着父亲紧握的拳头，看着父亲黑色的背影，短暂的沉默却像未曾谋面的陌生人，这一切，变了好多。

　　“我们去看看他们吧！”

　　父亲和母亲相视一笑，模糊中不知是谁的眼泪盈了眼眶。

　　“以后我都会回家，希望以后得日子能平淡些。”

　　“我们答应你。”

　　车向医院驶去，母亲坐在副驾驶上，父亲专心开着车。

　　已经有好多年未曾见到他们，从懂事以后，她便跟了奶奶，奶奶在另一个地方生活，她和奶奶一起生活很幸福，甚至，她都忘了，她曾有过父母，多年前的离开，从未想过会再次相遇，真是感慨。

　　那时候，他们又是因为什么，而丢了她呢？

　　医院里躺着的男生叫刘颜，是北北的同班同学，也是那个围堵北北的男生。

　　刘颜伤的并不重，只是崴到了脚，并不是其他同学说的那样，父亲也未曾动过手，因为别人的话，而去怀疑父亲，真是愚蠢。

　　见到北北，刘颜一言不发，只是盯着北北，看到父亲的眼神后，便瞥向别处，北北留下带来的水果，本为道歉，最后却成了一场莫须有的误会，当汽车开动时，北北才有所反应，是父亲带去的人，吓到了刘颜，跑的时候，崴到了脚。

　　回到学校后，原有的风声似乎更大了，内容版本更是迭出不穷，北北看到墙角座位上的刘颜，也看到了周围不一样的眼光，北北淡然坐在座位上，刘颜的话却引起了一阵骚动。

　　“昨晚的话，考虑考虑？”

　　北北不应声，她想起父亲说过，解决麻烦最直接的方法便是暴力。父亲也说过，北北是他们的宝贝。

　　不出所料，几分钟后，教室里挤满了人，父亲说，初中三年，一定平安。

　　在这个破地方，没有规矩，也该有人来定规矩，更别说是没有光明的地方。

　　这些人是父亲朋友的子女，父亲，是什么人呢？或许父亲是坏人，可对北北，父亲一定是好人。

　　“刘颜？要活着，还是要成为我的男朋友？嗯？”

　　北北是邪恶的，也是光明的，光明抵触的永远是黑暗，而黑暗却能吞噬光明，准确来说，北北想废了刘颜。

　　刘颜只是爱玩，从来没有闯出较大的事，今天，确实超出了他的想象，他也未曾想过，看似懦弱而不反抗的女生，却比谁都恐怖，可能，他躲不过，也逃不了了。

　　“呵，就被吓到了呀，我还没有玩够呢。”

　　北北嘴角微微扬起，瞥了眼角落里无措的刘颜，玩味的笑了笑，转身走向另一组属于她的座位。

　　“散了吧，你们该回教室了。”

　　她放过刘颜。

　　此后三年，从未有人来找北北，可麻烦似乎更多了。

　　每天无论时间，地点，甚至是食堂，北北所出现的地方都会安静的像没人一样，甚至还会有一条让出来的路，这真的是……我北北是魔鬼么？

　　班里来了转校生，长的很漂亮，有一头长长的秀发和一双迷人的眼睛，因为没人敢和北北做同桌，所以，这个位置分给了这位转校生。

　　她说，她叫阿娟，比北北大一岁，她的想法很奇特，有许多不同寻常的小聪明，特别是她灵动的双眸，只一眼便沉沦，喜欢阿娟的男生很多，不久，她们也熟悉起来。

　　“北北，你想自杀么？”

　　“好。”

　　阿娟和北北旷了课，跑出校外，阿娟事先藏了刀。

　　阿娟在手上划了一个口子，血不停的流，莫名的感觉充斥着全身，阿娟挺不一样。

　　“这是什么刀？”

　　“杀猪刀。”

　　北北帮她的手包扎起来，抱了抱她，没有拿刀，也没有自杀。

　　“以后别自杀，好么？疼。”

　　阿娟脸色有些苍白，及时赶来的“朋友”，把他们送进了医院。

　　北北记得阿娟特别爱笑，笑起来甜甜的，甜的让人窒息，可能她并不快乐，只是强颜欢笑罢了，没有人来看她们，待血凝固后，我们依旧是一样的我们，北北想起那天自杀的下午，阿娟昏迷前应了声。

　　“好！”

　　学校里自是不敢议论什么的，可心里谁又知道。

　　“那天怎么了？”

　　“陪我喝酒么？”

　　回校几个月后，我俩又一次旷了课，原因——喝酒。

　　阿娟喝了好多，一瓶又一瓶，北北在一旁扶着她，也学着她喝起了酒，不经意间，阿娟亲了亲北北，北北只知道她脸上有许多泪。

　　“北北，我男朋友和我分了，以前我们一起学习，一起吃饭，我还记得他牵我手的时候，特别害羞，脸特别特别红…”

　　阿娟不停的笑，又喝了几口酒，继续说着。

　　“后来，我爸妈让我转学，刚来这里，他就找了新的女朋友，他真的好混蛋。”

　　北北想起了父亲，想起了母亲，是不是他们的抛弃，也是没有原因的……

　　泪水和鼻涕夹杂在一起，全擦在了衣服上，不知是酒醉人，还是人自醉，待醒来后，又是别样的世界，是医院。

　　床旁站着一个男孩，有些儒雅，也有些痞气，好像……在哪见过，北北想了好久，想到了上次送她去医院的男生，也想到了讲台上自我介绍的男孩，他叫……林杨。

　　“北北，你父亲让我好好照顾你，下次别玩了，你还小。”

　　北北点点头，算是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