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教殿外,黄沙在风的传颂中弥漫开来,悠悠扬扬,不知落往何方。
玉林溪换上的明教衣裳,是满满的异域风情。
面前放了铜镜,倒映着她眼下被圣女勾勒出的贴花。鲜红的,纯粹的,也是妖艳的。
圣女靠在她的背上,手捏描眉笔,蓝色的眸子忽闪忽闪的,“阿玉,中原的女子是不是都如你般娇柔?这么嫩的肌肤,着实令我羡慕得很。”
玉林溪好笑地看着铜镜上妖娆的她,道“娇柔?那是江南的女子吧。何况你如此美艳,作何要像中原女子?”
她不娇柔,生性如此而已,可能也是因为生长在中原的缘故吧。中原的女子一般都温温婉婉,柔情似水。她,一个例外的罢了。
“听说教主派你去三生树?”
“是的”,整理好仪容,玉林溪站起身背上弯刀疑惑地看向圣女,“有何不妥?”
正跨出门,圣女低叹,“只是担忧阿依木。”
“这是何人?”
“一个痴情的女人。”
玉林溪不再逗留,一运轻功飘出了明教殿。
沙漠本是一望无际,寂寞地只剩下一人般的错觉。路行许久,她终于在个偏僻的小屋前,寻到了这位阿依木。
阿依木见前方来了个美丽的女子,刚欲端出解暑的茶饮,便被婉拒了。“你是阿依木?”
她疑惑地打量面前的女子,虽是美丽,但明显就不是当地人的模样。只是这衣服。。。“您是明教的弟子?”
玉林溪微微一笑,“是的,教主派我来寻你。不知可有我帮忙的地方?”
“啊,是这样么。。。我这里事情是有,但不急。你先坐下喝口茶吧。”
玉林溪接过茶水,道了谢。坐在一旁观察她的阿依木,终于开口问她:“您叫什么名字?”
“玉林溪。”
“这是中原的名字吧,难怪了。。。我瞧你似我一个故人。”
阿依木看向广袤的沙漠,眼神渺远。“我那故人也是中原人,她是纯阳的五子之一。当时我去中原,人生地不熟,差点被骗到窑子里,是她将我从一帮淫贼手里救下。那时候的她,冷漠又美丽,冰清玉洁的样子。”
阿依木想起她来,心中洋溢着的都是温柔,眼神都染了宠溺的味道。“后来我问她叫什么名字,她说她叫于睿。”
玉林溪微不可见地蹙眉,好像有听说过这个女子。严厉苛刻,身法了得。
忽而阿依木自嘲地笑了,像是回忆到不好的一幕。匆匆忙地起身,走回屋子里,不忘吩咐玉林溪,帮她将不归之海上的花都采一遍。
这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待她归来,阿依木依旧是坐在门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那落寂的样子,让人不忍。
看到玉林溪归来,阿依木连忙起了身,问她:“花都采来了吗?”玉林溪小心地把花递到她面前,她看着花静静笑了。
她从颈子上取下一条链子,上面镶了一颗红艳的玛瑙。“日后若有机会遇见我的那位故人,你帮我还她可好?”
“好。”
阿依木看着玉林溪不好意思地搓搓手,送了几张果脯的饼给她,“对不起,我没有其余有价值的送你了。”
玉林溪并不在乎这些宝石,在从前,身为大小姐的她,这样的宝石多得数不清。她微微一笑,“无事。”
接过阿依木手中的薄饼,这次的任务便结束了。临走前玉林溪问她还需不需要帮助,她说,不用了不用了,再也不需要了。
当玉林溪踏着步履回去时,猛然间觉得不对。冲回阿依木的家里,发现她根本不在。她会在哪里?
玉林溪有种不好的感觉,忽然想起圣女说的话,立马奔至三生树。
狂风骤乱,阿依木穿着红色的嫁衣站在三生树下,抬头看着树上的心愿结,淡淡地笑了,“明言,你还会来吗?”
玉林溪震惊地看着她,她在被暴风和沙子吞噬!运转轻功,想将她救下。一道声音将她拦了下来,“让她走吧。。。”
圣女疲倦地看着阿依木,无奈地笑了。她果然那么做了。
“为什么不救她?!”
救她?圣女嗤笑一声,“她在五年前就死了。”
阿依木并不知道远处发生的事情,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轻轻呢喃道:“着上最美的衣裳,画上最美的妆容,本要做你的新娘。。。”
生死阻不断情缘,有情在便是永恒。点点思念化轻沙,三生与君常陪伴。
圣女看着阿依木一点一点消失不见,攥紧手,眼神晦涩,“阿依木,今日竟是你葬花葬沙。”
思念成沙,便是如此吧。日后会不会有人让她玉林溪心甘情愿,痛苦至葬花葬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