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林关外,已经就任三日有余的楚乔收到了来自红川的信件,仲羽积劳成疾旧患复发已昏迷多日了......现下燕北大同会大势已去,乌先生被削权幽禁,长老层心思各异,唯有仲羽还能撑得住局面,却又病的如此,楚乔将那信件丢入炭火之中,默默的叹息着......
良久,楚乔坐在院中,月色如水洋洋洒洒的映在她的身上,手里拎了壶酒,不紧不慢的喝着,忽而远远地出现了一个身影,江为止自外归来,手中还拎着一筐草药,楚乔看着,有些迷糊的笑道:
楚乔“我的伤势早已大好了,江道长采的这些药草怕是用不到了。”
江为止看着楚乔微醺的模样,不禁微微一笑,淡淡道:
江为止“会用的上的,总是有人喜欢胡来,所以终是要备着一些的。”
楚乔听后皱了皱眉,不知是否错觉,她总觉得江为止话里有话,江为止坐到了她的对面,望着夜空之中冰冷的月色,言语间也有些许的叹息——
江为止“仲羽姑娘病的不是时候啊......”
楚乔听后微微点头,仰头又饮过一杯酒,喃喃道:
楚乔“是啊,她太累了......”
江为止听着不禁莞尔。
江为止“又或许是有人想让她累呢?”
楚乔转过头看着江为止,迷迷糊糊之中听不懂他的意思,就听江为止叹道:
江为止“大同会的几位长老遇刺了......”
楚乔“遇刺......我也遭遇过的,在来美林关的.......路上,不过我......比较命大,没死成......”
楚乔说着喝下了最后一杯酒,趴在凉亭之中酣然入睡,一旁的江为止看着,不禁摇了摇头,哪里有什么命大,只不过是远在天边之人的谨慎罢了......

青山院中,元彻坐在案几前,看着宇文玥对着那剑尾处的铃铛发呆的模样,不禁有些好笑。
元彻“从我初见你的时候这铃铛便在你的剑上挂着,你时时爱看着它发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无价之宝呢。”
宇文玥“也许就是呢......”
银质的铃铛落在手中带着窸窣的声响,宇文玥的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温情——
元彻“什么?”
元彻显然是未能听清宇文玥的话,略略大些的声音让宇文玥如梦方醒,淡然道:
宇文玥“无碍,听说最近几日朝堂之事,殿下逢了敌手?”
元彻未曾回答,但阴沉的面色让宇文玥了然于心。
宇文玥“殿下可曾听过一句话,蛇打七寸,斩草除根。”
宇文玥“殿下在朝中如此艰难,最大的原由莫过于门阀二字。”
宇文玥说着从容不迫的温着炉上的桑落酒,微微的酒香悠悠飘来,让人闻着心头暖的很,他偏头看着面色颓唐的元彻,淡笑道:
宇文玥“门阀氏族因何势大,殿下可有想过么?”
宇文玥“是奴隶。”
宇文玥将酒取下,徐徐倒入杯中,不紧不慢道:
宇文玥“一朝为奴便烙下了印记,此生此世都要为门阀效力,不然便是死路一条,正是如此的法度才造就了门阀的权势......”
宇文玥“殿下想想看,军中兵将有军饷,朝中臣子有俸禄,那奴隶呢?他们得到的又是什么?”
宇文玥说着手中轻轻地捻着剑尾处的铃铛,又道:
宇文玥“他们什么都得不到,在门阀眼中,奴隶不过是工具罢了,是他们得到权利金钱的手段而已。”
宇文玥“只需要极少的金钱和一张落地无声的卖身契便可让那么多人为他卖命,而且在不需要的时候还可随意斩杀......”
宇文玥定定的看着已有决断的元彻,温和一笑,将手中的准备依旧的奏疏递了上去——
宇文玥“殿下,大魏的门阀是时候该动一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