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司亓回到樊国,翻身下马
南梓麟迎着刚翻身下马的南司亓走上前,他抬眼时,目光正落在对方风尘仆仆的衣襟上,语气听不出太多情绪,只平铺直叙地提及那桩事
南梓麟:四王爷三皇兄
他稍作停顿,看了眼南司亓身后随行的队伍,才继续道
南梓麟:四王爷父帝与母后似有意,要将霁月公主许配于你。
南司亓刚落稳脚跟,抬手拂去肩头沾染的风尘,闻言抬眼看向南梓麟,眉宇间还带着几分赶路的倦色,语气却温和如常
南司亓:三王爷四皇弟来得正好,随皇兄去一趟母后的昭阳宫吧。
南司亓:三王爷正好,有些话也该当面问清楚。
南梓麟:四王爷……
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却让身旁的南梓麟察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沉凝。
而昭阳宫那边的檐角还挂着晨露,被日头晒得半融,顺着青瓦边缘坠下,打在阶前的青苔上,洇开一小片湿痕。
南司亓在前,南梓麟紧随其后,两人穿过抄手游廊,廊下悬挂的风铃被风拂动,叮当作响,却压不住空气中那丝若有似无的凝重。守在宫门前的内侍见了二人,忙躬身行礼,两人点了点头,侍女连忙掀了厚重的锦帘。
殿内燃着安神的檀香,上官华江正坐在窗边的软榻上翻着绣样,见他们进来,放下手中的绷子,脸上堆起温和笑意,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
上官华江(南后)阿修刚回来就过来了?一路辛苦了。梓麟也来了,快坐。
南司亓没急着落座,只微微躬身
南司亓:三王爷母后,儿臣回来复命。
语气平静,目光却落在皇后脸上,带着几分等待答案的沉静。南梓麟则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端起内侍奉上的茶,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眸光微敛,静待下文。
南司亓:三王爷母后,儿臣不知…
皇后指尖捻着绣绷上的丝线,缓缓抬眼看向南司亓,笑意温煦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
上官华江(南后)你既回来了,正好。方才本宫与你父帝商议过,明珠公主温婉贤淑,与你性子也合得来,这桩婚事若能定下,于两国邦交亦是美事。
她顿了顿,将绣绷搁在膝头,目光转向南承允,语气添了几分恳切
上官华江(南后)你意下如何?
皇后见南司亓默不作声,便又换了个话头,语气放缓了些,带着几分循循善诱的意味
上官华江(南后)既然明珠公主你无意,那大晟国的公主顾姝华如何?
她抬手理了理鬓边的珠花,继续道
上官华江(南后)你父帝跟本宫细说过那山谷绝境,当年你率部追击漠北残部,却中了蛮族设下的陷阱,被三万铁骑困在黑风谷整整半月。谷内断水断粮,外围蛮族日日投石放箭,连求援的信鸽都被截杀殆尽,麾下将士已到了饮雪啃草的地步。
上官华江(南后)正是这公主得了消息,竟瞒着大晟皇帝,私自点了十五万兵马,星夜驰援。那一路她也许横穿流沙戈壁,硬生生在漠北冰原上撕开一道口子,连破蛮族四座联营,箭伤穿透肩胛都未下马,直到铁骑踏碎谷口的栅栏时,她还举着染血的长枪喊你名字,这份恩义,可不是轻飘飘一句‘记着’就能揭过的。
上官华江(南后)再说她既能凭一己之力调动边军,又敢孤身闯漠北,胆识性情皆是一等一的,与你这常年征战的性子,倒真有几分合拍。
南司亓深吸一口气,语气沉定如石,先前因回忆而泛起波澜的眼底已恢复平静,只余一丝难掩的坚持
#南司亓:三王爷母后,儿臣与霁月公主之间,从来都只是朋友。
他微微躬身,姿态恭谨却立场分明
南司亓:三王爷当年她驰援黑风谷,是两军同盟之谊,更是她心怀家国的义举。儿臣感激她的舍命相护,这份恩情可记一辈子,可若因此便要以婚约相缚,既是对她的轻慢,也是对儿臣本心的辜负。
上官华江(南后)没有感情?那人家凭什么平白无故豁出性命去黑风谷救你?十五万大军踏碎漠北冰原,肩胛中箭都没退半步,这可不是寻常朋友能做到的!
上官华江(南后)再者说,这公主传言可不是那些困在闺阁里的娇弱女子,她能披甲上阵,能挥戈杀敌,论胆识谋略,朝中多少男子都不及她。你常年在外征战,身边有这样一位能并肩作战的助力,难道不好?
南司亓:三王爷那母后又怎么知道这个公主不是娇弱女子?
#南司亓:三王爷传闻终究是传闻,儿臣虽承她救命之恩,却也只在黑风谷见过一面,仓促之间,怎知那些披甲上阵的传说,不是旁人添了油彩的粉饰?
南司亓:三王爷再者,即便她真如传闻般勇武,那又如何?儿臣要的是能心意相通的枕边人,不是能并肩杀敌的战友。母后总说她能助儿臣,可这世间的助力有千百种,何必非要用婚约来捆缚
上官华江被他这番话堵得胸口发闷,猛地一拍桌案,语气里淬着怒意
上官华江(南后)你……你这混小子!
上官华江(南后)本宫与你父帝苦心为你筹谋,你倒好,一句‘传闻’便轻贱了人家的舍命之恩,一句‘不必捆缚’便推得干干净净!你当这世间的情谊都是风吹来的不成?我不管你怎么想,这桩事,由不得你!
#南司亓:三王爷母后,儿臣知晓你是为儿臣着想,可感情一事,从来都不是强求得来的。
南司亓:三王爷若心不相通,即便强凑在一起,于她是委屈,于儿臣是煎熬,反倒辜负了当年那份情谊。强求来的婚约,捂不热人心,只会结出怨怼的果子,这不是您想看到的,也不是儿臣愿做的。
#南司亓:三王爷儿臣素来不是那等,放低了身段去求旁人垂怜的性子。她心若不在儿臣这里,儿臣便是耗尽心力去捂,也捂不热半分。强扭的瓜不甜,儿臣还不至于卑微到,要去攀附一份不情愿的心意。
话音落定,南司亓再不多言,只对着皇后深深一揖,随即直起身,转身便走。
……
王宝钏就算是爹不认我这个女儿,我也要嫁给薛平贵。
王允口说无凭!那就事实为证,你可敢与老夫三击掌吗?
王宝钏毫不犹豫对上王允的掌心,两人完成了三击掌
丞相夫人受不了刺激,晕了过去
王宝钏娘!
王允我的夫人不需要你假惺惺的,金钏银钏把你们娘扶进屋。
王宝钏爹!女儿不孝
王允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王宝钏爹
王允还不快走,倘若还不走别怪老夫让家丁把你赶出去。
王宝钏不用赶,我自己走
王宝钏转身准备离开
王允等等,你身上的凤冠霞帔是三王爷所赐,既然你选择不嫁,就给我脱下来,给她找一件旧衣服。
之后,王宝钏换了一件旧衣服就离开了相府,去找自己想要的爱情了。
…………
傍晚的暮色漫过宫墙,将琉璃瓦染成一片沉金。南玉明刚转过回廊,眼角余光便瞥见屋顶上斜斜倚着一道身影,正是她三哥南司亓
他手里拿着个酒葫芦,仰头往嘴里灌时,喉结滚动,侧脸在暮色里显得格外冷硬。南玉明眸光一亮,也不唤人,只足尖在墙沿轻轻一点,身形如只灵巧,直接一跃便上了屋顶,稳稳落在他身侧。
南玉明:五公主三皇兄,好端端的,怎么跑到这屋顶上来喝酒?
说着,便伸手想去拿他空了的酒葫芦,却被南司亓抬手避开。
南司亓:三王爷……
他将葫芦往腰间一挂,指尖按了按眉心,声音里还带着一些沙哑
#南司亓:三王爷小孩子家,问这些做什么。
南玉明:五公主三皇兄,你说那夜二少爷,对四皇兄到底是……(沉默片刻)是真的放在心上,还是……
#南司亓:三王爷旁人的心思,猜不透,也不必猜。
南玉明:五公主(撇撇嘴,又追问)可他待四皇兄,总归是不同的。上次宫宴,有人对四皇兄言语不敬,他那眼神,跟要吃人似的……就是不知道,这份不同,到底是哪种不同。
#南司亓:三王爷都是成年人了,自己的路,自己走。
南玉明偏头想了想,又追问
南玉明:五公主那四哥对他呢?是半分情意也无吗?
南司亓:三王爷你四哥,从来都不是断袖,可偏有人,非要逼着他,走上那条他绝不愿走的路啊。
……
王宝钏一事告一段落,相府也默契的没有提起。
渐渐到了大婚之日
两位王爷大婚,普天同庆
他三哥也是被逼的
大婚当日
南冰瑶踏着宫道上散落的红绸,看着一身黑衣立于殿门的幼弟,眉头微蹙,语气里带着几分嗔怪又难掩担忧
她走近几步,指尖拂过南梓麟衣袖上暗绣的银线麒麟纹,那纹样在红烛映照下泛着冷光,与周遭的喜庆格格不入。
南冰瑶:二公主梓麟,今日大婚,你怎可如此?这满宫红妆,你却身着黑衣,若是传出去,定会惹来非议
南梓麟抬眸,眸光清冷
南梓麟:四王爷二姐,无妨
#南冰瑶:二公主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可今日不同往常,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就算……就算心里有别的念头,也该先熬过这桩事。
南梓麟:四王爷这桩婚事,你当是我真心所愿?不过是有人凭着那点卑微的执念,求来的捆绑罢了,以为低到尘埃里就能换来些什么,却不知这般强求,只让人觉得……恶心。
#南冰瑶:二公主梓麟,何苦说这些狠话。
南冰瑶:二公主事情已然如此,再多怨怼也无济于事。你总要往前看,莫要让自己困在里头。
沉默在宫门前漫延了许久,红烛的光晕在南梓麟黑色的衣袍上明明灭灭。他终是没再言语,只翻身上马,动作干脆得不带一丝犹豫。
马蹄踏过满地红绸,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是在碾碎什么。他并未回头看一眼身后的宫墙,缰绳一紧,黑马便驮着他朝夜府的方向行去,那背影挺得笔直,却掩不住几分被拖拽的僵硬,谁都看得出,这哪里是自愿前往,分明是被推着、逼着,一步步走向那座看似光鲜的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