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沉默着，半晌都没有开口说话。
狐芊芊低垂着眼睑，指尖轻轻摩挲着衣角，没再追问什么。
她心里明白，自己的要求或许太过自私，连相柳这样的人也不愿意回应这样一个问题吧。
她的唇瓣微微抿起，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
狐芊芊嘿，没事的，你要是不想回答也行，我不逼你的。
她说得轻描淡写，但声音里透出几分难掩的失落。
她知道，这事儿确实是自己做得不对，不该把难题推给他。
算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她暗自想着。
……
时光如梭，夜色深沉，星光洒在海面上，映出粼粼波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相柳已经恢复成九头海妖的模样，身上依旧散发着令人敬畏的气息——那是一种属于强者的气场，像锋利的剑，却又收敛了往日的张扬。
他的目光变得平静，不再有曾经与小夭相处时的炙热和傲慢，仿佛所有的锋芒都被时间磨平了一层。
然而，他的性格虽然比以前温和了些，却并不让人觉得亲近。
唯有狐芊芊的存在，能让他的眉头舒展开来，让他心底那种无法言说的孤独稍稍减轻些许。
可每当想到她即将离开，他的胸口就像被无形的手攥住一般，痛苦而压抑。
……
夜晚的海滩上，风卷起细沙，在空中扬起薄薄的一层尘雾。
相柳和狐芊芊沿着海岸线散步，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为寂静的夜增添了几分生机。
狐芊芊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鼓起勇气将自己即将离开的事实告诉了他。
她的语气很轻，像是怕惊扰到谁似的。
而相柳听完后，并未立刻作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底复杂的情绪交织成一片暗潮。
片刻后，他缓缓伸出手，指尖轻轻抚上她的眉心。
冰冷的触感令狐芊芊的睫毛不受控制地颤动了一下，那双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抹错愕。
只见相柳的指尖凝聚着一道灵力，化作细碎的霜花，折射着晨光，在两人之间洒下七彩的微光。
“叮铃”一声，好似耳边响起清脆的铃音，又像是远处传来的浪涛回响。
相柳你看。
他低声开口，嗓音低沉而温润，带着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狐芊芊这是……？
相柳极北之地的千年寒冰，能够冻结时光。
话音刚落，相柳掌心中的霜花忽然化作缕缕流光，如同灵蛇一般游入狐芊芊的心口。
空气中顿时弥漫开一股寒冷的气息，甚至连海风都似乎凝滞了片刻。
相柳现在我的命脉已与你同寿。
风吹过，掀起相柳的白发，露出他耳后若隐若现的淡蓝色鳞纹——那是海妖缔结永恒契约的标志，也是他决心的象征。
狐芊芊愣住了，心跳陡然加快，手指不自觉地按在胸口的位置，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他，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狐芊芊你疯了吗！这样就算我穿越时空……
她的话还没说完，相柳突然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拉入怀中，低头咬住了她的耳垂。
动作霸道却不失温柔，呼吸间吐出的热气拂过她的颈侧，撩拨得人一阵酥麻。
相柳所以下次任务完成的时候……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含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随后，他又贴近了一些，几乎贴着她的耳朵呢喃：
相柳记得顺着鳞纹的感应回家。
狐芊芊一怔，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拦腰抱了起来。
她挣扎着想要站稳，却发现根本无济于事。
狐芊芊等等！我还没说完呢……
相柳没有停下脚步，径直朝着海水深处走去。
随着浪潮拍打在他的脚踝处，那里的肌肤逐渐变成了青色的鳞片，最终延伸成一条蛇尾。
海浪涌动间，传来贝壳风铃般清脆的响声，而涨潮的海水则吞没了他们之间未尽的话语。
后来渔民们常说，每逢月圆之夜，总能看到一位白发海妖抱着一只狐狸坐在礁石上，数着星星。
那些星星，据说是由冻结的时光碎片串成的项链，在夜空下闪烁着幽蓝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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