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6.我有罪，我认罪。

裴珠泫心虚的眼神出卖了她此时内心的紧张犹豫和不安，她四处乱瞟眼神无从落点，可目光始终没有落到肖皓义身上一眼。纤细的指尖因紧紧攥住衣角而泛白，衣角出现褶皱并没有被抚平。

肖皓义眼中闪过一瞬间的失望但被他迅速压制下去，他不希望在这个好不容易有些许温馨的日子破坏气氛。肖皓义扯了扯嘴角勾勒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他尽力让自己此刻看上去慈祥一些。

肖皓义.“那就好。那小战你们好好休息，爸就不打扰你们了。”

语毕肖皓义迅速站起身不敢在这里多停留一秒钟，他生怕低落的情绪被人窥探得知。这种来之不易的气氛他想保持几天，一次次的显见疏远和生冷的语气并没有打倒肖皓义。

他知道错了，他愧疚，后悔，可是无人能救他。

谁也没办法把现在的局面变回从前。

肖皓义开门站在屋外的走廊上，阴冷的气息围绕在肖皓义的身边。他熟练的掏出裤兜里的打火机和烟盒，从烟盒里快速利落的拿出一根烟用打火机点燃，夹在指缝之间，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

尽管已经是四十多岁的年龄，但是依然不减当年的风采。

肖皓义.“嘶…都快一个月没碰烟了。”

肖皓义点燃了一根烟，用纤细苍白的手指夹着缓缓放到嘴边浅浅地吸一口。闷了好久才轻轻的吐出来，脸上惬意的神态让人疯狂。他吐出烟的是寂寞和心酸。

白色的云雾从他的嘴里徐徐喷出，在空气里描出一条条弯弯曲曲的长线。脸上满是吸烟之后的陶醉和恣意，他的烟瘾并不算大，只有感到情绪偏向崩溃或消极才会拿起烟抽。

肖皓义的脸在烟雾缭绕中逐渐朦胧，没有人看得清他脸上的表情。他或许在笑，或许在小声到别人无法发现的抽噎来发泄情绪。没有人看得清，在白色不透明的烟中没有人看的懂。

肖皓义.“阿念，我想你了，我好痛。我每天晚上都做噩梦，我梦见你说你恨我。”

肖皓义.“我总是梦见那个电闪雷鸣的雨天，我淋着雨从外面回来看见你自杀的模样。”

肖皓义痛苦的自言自语，没有人在他身旁与他对话回应他，他却饶有兴趣的自顾自的说着。他眼睛始终注视前方，眼前的一切被烟雾感包裹，肖皓义撒手，手中抽了一半的瞬间落地，他踩灭烟头。

整个过程极快，动作干净利落。

他每天晚上都被梦魇折磨的无法安宁的入睡，每次被噩梦惊醒时后背被冷汗打湿，手撑在枕头上感到阵阵凉意。下意识的摸了摸被汗浸湿的脸颊两侧，他分不清是冷汗还是泪水。

肖皓义.“我很快就会下去陪你了，阿念，你一定要等我。”

肖皓义.“我有罪，我认罪。阿念，你一定不要恨我。我下去之后一定给你赔罪。”

肖皓义近乎崩溃的小声嘀咕着，没有人可以听清他极其小声的吐字，但他每一句都真诚实意又撕心裂肺。撕心裂肺不一定要大哭大喊，极致的痛苦时人也会小声呢喃压制崩溃。

别人看不见肖皓义的苦痛，他们只知道肖皓义chu gui，却不知道他事后的追悔莫及，这几年来他从未再睡过一个安稳觉。夜里被惊醒时，脑海中全是沈琼念自杀的模样和她的那句“我恨你”。

阴间的人灵魂不安宁，阳间的人夜夜被折磨。

冥冥之中，一报还一报，谁也没有放过谁，谁也逃不过心中的念想和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