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受触动的顾千帆借着袖子的遮掩握住了蓝箬的手，“多谢……”
蓝箬摇了摇两人交握的手，“跟我这么客气？”
顾千帆哑然失笑：“是我的错，下次不会了。”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年关。
这段时间蓝箬和顾千帆最主要的联系手段还是通信，毕竟蓝箬不能天天出府，顾千帆也不是每天都有闲暇时间。
这日，蓝父休沐，蓝子恒也正好在家，一家人便商量着一起热热闹闹的吃顿锅子。
饭桌上鲜嫩的羊肉被片成薄片，整齐的摆放在精贵的瓷盘里，其余还有些来之不易的青菜，一一放在蓝家人面前。
既是家宴，桌上也没有那么多规矩，在热气氤氲中，蓝父蓝母端坐主位，嘴边都噙着和蔼的笑意，蓝箬和蓝子恒两兄妹时不时斗斗嘴，为热闹的气氛又添了一把火。
蓝母用公筷给蓝箬夹了一筷子羊肉，“别光跟你哥哥拌嘴，赶紧吃，你向来畏寒吃了羊肉锅子身上能舒坦些。”
“谢谢娘！娘最疼我了。”蓝箬笑眯眯地说道，随即便低头吃了起来。
见状，蓝父轻咳了一声。
蓝箬连忙咽下口中的肉，“爹也疼我，就比娘差那么一丢丢。”说着还用自己的大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下。
蓝父心里舒坦了，嘴角翘起，连胡子都透着一股得意。
蓝母朝他翻了一个十分不雅的白眼，倒也没跟他计较。
蓝子恒笑言道：“爹这样疼妹妹，若是妹妹将来出门了可怎么办呢？”
蓝父顿时皱眉，不悦地说道：“你妹妹如今年岁还小，出门的事再等两年也不迟。”
蓝子恒笑意不减，若有所指地说：“爹舍不得妹妹，可妹妹说不定哪天就遇到一个翩翩公子，急着出门呢？”
蓝父看了蓝箬一眼，“你妹妹乖巧，不会的。”
比起蓝父的自信，蓝母和蓝箬就有些心虚了，不过蓝母的养气功夫好，神色如常，除了稍稍漂移的视线，谁也看不出来她正在心虚。
但是蓝箬就不行了，只能低下头埋头苦吃掩盖自己的神情。
等这茬过去，蓝箬悄悄抬眼瞪了一下坐在对面的蓝子恒。
蓝子恒状似无辜地回望，怎么了？
蓝箬：你给我等着！
蓝子恒端起酒杯喝了口酒，顺便遮挡一下自己压不住的嘴角。
他发现蓝箬和顾千帆的事也是一个巧合，那天他与友人出去游玩，回来的时候恰好碰见顾千帆。
因着有蓝箬这么一层在，蓝子恒倒不用考虑他与顾千帆走的近会不会引来官家忌惮，所以见到他的时候，蓝子恒也没避讳直接拱了拱手。
顾千帆也挺客气，不仅回了他一礼，顺带也对他身边的友人点了点头。
但与顾千帆擦肩而过的时候，蓝子恒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这是蓝箬按着古方亲自还原出来的一味香，名叫君子如玉。
此香清冽淡雅，适合男子佩戴，蓝子恒第一次闻的时候便感到十分惊艳，可在与蓝箬讨要的时候却遭到了拒绝。
蓝子恒一直对这香念念不忘，因此对这香的味道印象十分深刻，仅仅是与顾千帆擦肩而过的片刻时间，他就已经分辨了出来。
挑挑眉，蓝子恒可算明白蓝箬一个姑娘家为何要研究男子的用香了。
饭后，蓝父和蓝母各自回房，把空间留给明显有话要说的蓝箬和蓝子恒。
看着父母出门后便分道扬镳，蓝箬叹气：“娘的气还没消。”
蓝子恒摇头：“娘这次恐怕不会那么容易就消气。”
“但爹不会让那些人爬到娘的头上来，她想气就气吧。”蓝子恒一点不着急地说道，他们这么多年夫妻都过来，这件事早晚也会过去的，“我们来说说你和顾……”
“嘘！！”蓝箬看了看周围，小声道：“我还没问你呢，在爹面前那么说，你想干嘛！”
蓝子恒悠悠叹了口气，“不过是实话实话罢了，你看这还没嫁出去呢，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我哪有！”
“怎么你现在不是在为了那个人跟我顶嘴？”蓝子恒挑起眉头反问道，“而且我说那香你怎么不给我，你原也不是那般小气的人，现在才知道原来这香是你特、意为他调制的。”
蓝箬无奈，终于明白自己是怎么暴露的了。
不过如今也不是反思自己的时候，要是安抚不好她哥，叫他往后逮着机会就猝不及防的来这么一下，早晚会露馅。
“大哥，哥哥！”蓝箬揪着蓝子恒的衣袖撒娇，“你就饶了我吧，君子如玉虽然不能给你，但温润如玉可以。”
“温润如玉？”
蓝箬点头，蓝子恒到底是她亲哥哥，她怎么会忘了他？虽然一开始确实没想起来，但后来被他发现君子如玉之后，蓝箬就开始琢磨适合他的香了。
只是这话不能说，说出来还不知道他要得意到什么地步去呢。
蓝箬为蓝子恒解释：“君子如玉太过清冷，不适合哥哥你用，你这样的端方君子该是令人看着便心生亲近的。”
对于蓝箬的恭维，蓝子恒心中受用，面上却是淡淡：“少跟我耍嘴皮子。”
蓝箬咬了咬牙，皮笑肉不笑地接着说：“温润如玉香味清醇又带着春日般的暖意想给人一种春风拂面的亲切感，最合适哥哥了。”
“真有那么好？”蓝子恒质疑。
蓝箬微笑：“你别得寸进尺。”
蓝子恒见人真要恼了，态度倏地来了个大转变，“箬箬的手艺我自然是信得过的，那我什么时候能用上这温润如玉啊？”
“现在就可以。”蓝箬没好气地说道：“本来打算给你当新年贺礼的，如今就当提前送你了。”
蓝子恒也不介意，含笑拍了拍蓝箬的头，“乖，你和那谁的事哥哥保证守口如瓶。”
蓝箬轻哼：“本来你也没打算说出去。”不过是好不容易抓到我把柄，想多吓我几回。
“知我者，箬箬也。”蓝子恒笑眯了眼，“箬箬慢慢玩儿，哥哥去拿自己的香了。”
蓝箬轰苍蝇似的摆手，“赶紧去赶紧去，烦人！”
可等蓝子恒真的走了，蓝箬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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