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谷主,这都几日了,你怎么还这么魂不守舍的?”小小见蓝箬吃着吃着又发起呆来,无奈道:“你若是真想白公子,去见他们不就是了?”
蓝箬回神,心烦意乱的也不愿再吃,放下筷子瞥了眼小小:“谁说我想他了?我不过是……”
“不过什么?”
蓝箬语塞半晌,蓦地叹了口气,整个人萎靡下来:“好吧,我确实是想他了。”
“果真是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啊!”小小感叹,“昔日雷厉风行,英姿飒爽的少谷主如今竟然也忸怩起来。”
蓝箬扯了扯嘴角,“你就看我的笑话吧!”
“少谷主,其实你隐瞒了身份,白公子生气是应该的,你为何不好好与他解释?反而不辞而别呢?”小小收起笑意,认真道:“这岂不是更让白公子生气?”
蓝箬颇为烦躁地揉了揉头发,“你说的这个我也明白,只是当时真的是慌极了,只想躲出来,等着想好了再去跟他们解释。”
“可出来了之后冷静下来,又担心他会更生气,便一直不敢去找他。”
那日留下的信里,蓝箬说明了身份,也坦白了自己女怕男装的缘由,诚恳的对白愁飞、王小石和温柔表示了歉意。
但是措辞再怎么诚恳,这些书面之语也多少失了几分真诚,可要蓝箬去见白愁飞和王小石,她一时还不敢。
也确实是如小小所说,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了。
“罢了,先不说这些了。”蓝箬看向小小,“那些画如何了?”
王小石去的是药铺有固定工钱,但是白愁飞不一样,他摆摊每天挣得钱没有定数,更可能一天都不会开张。
他的画不错,但是这市井之中多是为了生活奔波之人,哪有这闲情雅致去买一副不能吃不能喝的画回去呢?
是以蓝箬早早就吩咐小小,一天雇一个人或者两个人去买画,不至于让白愁飞颗粒无收,也不至于让他怀疑。
当然期间也得停一停,不然每天都有人稳定的来买画,白愁飞肯定会生疑。
“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去装裱了,等下午就会送来。”
“嗯。”
“对了,有个书画斋的老板看中了白公子的画,把他的画都拿走了。”
“书画斋?也是,他的画不错,只是没人懂得欣赏罢了。”蓝箬忽然来了兴致,“我换身衣裳,去那书画斋看看。”
“在市井中赏识之人不多,但文人雅士聚集之地,这画就好卖的多了。”
小小也跟着起身,笑道:“这下少谷主就不用担心白公子和王公子忍饥挨饿,过得不好了。”
蓝箬睨了她一眼,“就你聪明!”
*
白愁飞坐在摊子上,对耳边的嘈杂充耳不闻,只专注的作画。
他的笔已经秃了,但是这样的笔在他的手中却化腐朽为神奇,画出了一幅幅佳品。
画斋老板面带喜色地跑了过来,“白先生,大喜啊!”
白愁飞眉梢一动,大概猜到了是什么喜事,心中也欢喜,但还是画完了最后一笔,才放下笔,抬起头看向老板:“什么大喜?”
“您的画都被买走了!”画斋老板喜上眉梢道,虽然这画的大头都归白愁飞这个画家,但他也是有抽成的啊!
“您运气好,遇到了一个伯乐,正好她家乔迁新居,想要买些书画回去装点,但是那些大家之作人家一个也没看上,一眼就看中了您的作品!”
画斋老板想到那位大主顾的豪气,脸上差点笑出一朵花来,连忙道:“您这段时间多画些,人家可说了,宅子大有多少要多少!”
白愁飞挑眉,“难道这人不知道画要有灵感才能一气呵成?”
画斋老板拍了拍大腿,“您猜怎么着,我也是这么说的!可是人家说了,宁愿等着也只想要您的画。”
白愁飞难以相信这等好事会落在自己的头上,但是掂量着画斋老板送来的钱袋,他又不得不相信。
“多谢老板费心。”
“嗐,不妨事不妨事,只是白先生,您现在手里还有画吗?”
看着画斋老板眼巴巴的样子,白愁飞嘴角一抽,“要不你把这幅拿去?不过这个上面的墨迹还没……”干。
“好嘞!”话没说完,画就被画斋老板捧了起来,如获至宝地说道:“您忙,我就先回去了。”
就算白愁飞平日在外人面前不怎么爱笑,如今也忍不住失笑了,“真是……”
打开钱袋,看到里面的银两,白愁飞惊讶了。
虽然刚才掂量着份量就不轻,如今亲看到实物了才知道到底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