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斋外,白愁飞在一个能总览全局却没人能看见他的地方站着。
当蓝箬出现的时候,明明她身边的小小不在,明明她的易容已经消失,但是白愁飞仍然一眼认出了她。
没有为什么,仅是直觉而已。
白愁飞径直走过去,语气肯定:“蓝箬!”
看着突然出现的白愁飞以及他肯定的语气,都让蓝箬感觉到一懵,呆呆地望着白愁飞。
蓝箬的真实样貌和易容之后的样子相距甚远,假扮少年时的她稚气满满却神采飞扬,褪了易容,她眉宇间有些疏冷,可又因为她眉心的花钿,给她添了几分媚态,清冷妩媚结合,再加上她看人时习惯性的锐利逼人的眼神,给人一种锋利却诱人的美感。
白愁飞在气头上,却依然注意到了她过分招眼的容貌,抿抿唇:“你跟我来。”
蓝箬知道白愁飞能找过来,大抵已经知道了她这些时日做的事,不敢再惹他生气,乖乖地跟着走了过去。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一处小巷子,白愁飞停下脚步,转过身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话说的不明不白,但蓝箬却听懂了,“你想靠自己的本事过活,我知道,但是世人多为附庸风雅之辈,你的画就算碰见识货之人,你没有名气这画也很难卖得出去。”
“我本来也很喜欢你的画,看在朋友和画本来的面子上,我把它们买下来又有何不可?”
白愁飞其实也不像是蓝箬想的那样觉得屈辱,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远不是这些钱财就能辱没的,而且他相信他迟早有一天会出人头地,这些钱就当是他借的。
他只是有些恼,你骗我、又不告而别,为何偏偏又做出这样事?勾得他放也放不下。
“好,先不论这些事,我且问你,你为何只留下一封书信就不告而别?你真的把我和小石头当成朋友吗?”
“当然,我若不是把你们当真心朋友,又何必这样拐弯抹角的帮你们,我只是……”
“只是什么?”
“我只是怕。”在白愁飞面前,蓝箬把自己不能轻易说出口的话一一坦白:“那几天我与你们同处一榻,虽然我们谁也没有龌龊的心思,但是我还是担心你把我当成轻浮的女子。”
“白愁飞,你那日好生吓人,吓得我连留下来解释都不敢,生怕你说出什么锥心之言。”蓝箬望着白愁飞,“但我知道我的逃避定然是让你和小石头伤心了,我在这里向你赔罪。”
说着蓝箬正了正神色,就要对白愁飞行礼。
白愁飞一把拉住她,冷声道:“你就是这么想我的?我什么时候对你冷言冷语过?你至于这么怕我?”
“你瞒我这么久,就不许我生生气?”白愁飞忆起那日的担忧,咬牙:“你知不知道我……和小石头有多着急,也算你有点良心,还记着给我们留下封书信,不然那天我们就要彻夜寻你了!”
蓝箬自知理亏,乖乖低头:“我知道错了。”
见她这样,白愁飞好像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他放开蓝箬,意兴阑珊地说道:“罢了,我同你说这些做什么……你什么时候回来看看?小石头和婆婆都很担心你。”
“你的话说完了,我也有话要说。”蓝箬看着白愁飞,随即上前一步拉进了她和白愁飞的距离,“大白,我喜欢你,我知晓你从前也是喜欢我的,只是不知道现在还喜不喜欢。”
自然喜欢!他又不是断袖也不是见异思迁之人,只是表面上白愁飞却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甚至还后退了一步,“说这些还有何意义?”
蓝箬紧接着上前:“当然有意义,我想同你在一起,我想让你做我夫君,我想白头偕老!”
白愁飞不为所动,耳朵却悄悄红了,“你一个姑娘,怎么这般不矜持?”
“若是矜持,怕你会被别人抢了去!大白,我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有做的不周到的地方你可以告诉我,我会改的,你别一杆子打死好不好?”
白愁飞看着蓝箬期待的眼神,“你能保证以后有事不再瞒我吗?”
蓝箬当即表示:“我保证,而且之前你问得问题我现在可以回答你了,不过不能在这儿。”
“再相信你最后一次!”白愁飞刮了一下蓝箬的鼻尖,“小骗子,自己跑了丝毫不管人家有多伤心。”
“下次、不,再没有下次了,大白你最好了!”蓝箬嫣然一笑,主动的环抱住白愁飞:“不生气了,对吧?”
白愁飞无奈,甚至有些气自己没出息,让蓝箬几句话就哄好了,但是看到乖乖窝在自己怀里的人儿,白愁飞就什么脾气都没了,“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