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曲陵侯府，除了萧元漪和青苁，今天所有出去的女眷都收到了一碗安神汤。
其中桑舜华、程姎、青黛和翠衣都喝了，程少商把安神汤赏给了门前的花草，蓝箬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没喝，把自己这一份给了胆子格外小的翠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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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府中大部分灯火都熄了，程始和萧元漪的院子里却还灯火通明，原因就在于程颂的到来。
“这么晚了颂儿怎么还不去休息？”程始有些困惑。
面对程始的询问，程颂迟疑一瞬，把自己在灯会上看到一幕说了出来。
“儿子认得，那人是大将军府的楚小侯爷，就是不知姝姝怎会跟他扯上关系。”
“楚小侯爷……”程始和萧元漪对视了一眼。
虽然都是侯爷，但是程始和楚铮可不一样，程始这个是军功换来的，楚铮那是一生下来就有的。
而且就凭他是圣上亲侄子这一层关系，只要往后他不作妖，稍微出息一点前途便不可限量，程始比不得。
“你可看清楚了？”萧元漪确认道。
“看清楚了，确实是姝姝和楚小侯爷。”
萧元漪沉默一瞬，然后叮嘱道：“事关姝姝声誉，这件事你千万不能往外说，我和你阿父会弄清楚的。”
“是。”
程颂知道自己的斤两，上阵打仗冲锋陷阵还行，其他的还是要靠经验丰富的阿父阿母。
“那孩儿告退。”
“去吧。”
程颂走后，程始和萧元漪讨论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元漪摇头，“我也不知，等明日我叫人去查探一下。”
“好，烦劳夫人费心了。”程始先是笑了一下，有萧元漪这位贤内助，他只需要奋勇杀敌就好了。
随即他眉头又皱起来，“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
萧元漪没说话，但是心底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原本以为蓝箬能护住程少商是因为她自己手段高超，外加葛氏忌惮蓝箬县主的地位。
但是她忘了蓝箬一个无长辈教导的小姑娘根本不是在后宅浸淫多年的葛氏的对手。
也忘了葛氏那个目光短浅，性格粗莽的蠢货只要脾气上来了，根本顾及不了太多。
萧元漪闭了闭眼睛，不让自己多想，一切都等结果出来之后再说。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他们到了地下如何有脸面去见蓝箬的亲生父母？
*
翌日，萧元漪早早就起来了，程始也很快起身，看到彼此面上的疲惫，便知道对方跟自己一样，说是休息其实根本睡不着。
萧元漪把青苁喊了进来，仔细吩咐过以后便让她出去办事了。
两人在房间食不知味地吃完了早饭，随后萧元漪得去向程老太请安，程始也要处理一些军务，等了会儿不见青苁回来，两人便去忙自己的事了。
只是相较往日的轻松，萧元漪和程始的眉宇间都笼罩上一层阴霾。
就像凌不疑说的那样，楚铮把自己的痕迹抹得很干净，要不是这终究是程府，青苁不会查出任何东西。
但即便如此，青苁也是废了老大的劲，才从一些人嘴里知道了一些事。
回去禀报的时候，萧元漪没有第一时间让青苁说，而是先让人请了程始来。
程始和萧元漪坐在一起，好像是想从彼此的身上汲取力量，可随着青苁的讲述，他们的心一点点凉了下来。
青苁：“若不是有楚小侯爷庇护，县主早就被葛氏嫁出去了，还有平时的一些刁难，也全都是因为楚小侯爷的缘故，葛氏才不曾过于放肆。”
“府里的老人都知道楚小侯爷经常带县主出去，而且要不是因为县主不松口，楚小侯爷早就上门来提亲了。”
“你可知姝姝为何不同意？”萧元漪抬眼看向青苁。
“这个除了县主，恐怕没人知道。”
萧元漪和程始俱是沉默，青苁见状识趣地退了出去。
良久，程始痛苦又自责：“元漪，姝姝如此委屈才能保全自己和嫋嫋，等百年之后我们还有脸面去见姝姝的双亲吗？”
萧元漪也愧疚非常，“我只道葛氏是因为我们和姝姝的县主之位，不敢过分为难她们，不曾想这里面还有这样一层缘故。”
“这些年我们在战场上拼搏，挣来无数荣耀，对得起家人、对得起自己，唯独对不起姝姝和嫋嫋。”
“而其中我们最亏欠的，就是姝姝。”铁打般的汉子哽咽起来，“她明明可以选择明哲保身，却宁肯……也不愿让嫋嫋被葛氏磋磨，元漪我们怎么对得起蓝兄夫妇啊！”
萧元漪眼眶也是涩涩的，但还能冷静思考，她道：“将军，当务之急我们是先要弄清楚姝姝和楚铮之间的纠葛，不然贸然插手反而会对姝姝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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