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京城的年羹尧终于收到了自家妹妹的来信,他听到来信之人的时候还有些诧异。
毕竟后宫不得干政,为了避嫌年世兰也很少给年羹尧写信,顶多就是捎个口信,还是他在京城的时候。
接过信年羹尧示意侍从把送信的人带下去休息,自己则坐在书桌前,拆开信封仔细看了起来。
信中年世兰并没有第一时间就把雍正都打算告诉年羹尧,而是先说了说自己的近况。
当看到蓝箬认妹妹做额娘的时候,年羹尧嘴角不由露出几分笑意,这么多年他妹妹在宫里一直是孤身一人,如今能有个孩子承欢膝下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也不枉这么多年妹妹一直都在为她打算,还算是有点良心,年羹尧想到。
随即看向第二页,年羹尧原本轻松愉快的面庞脸色一变,眉头紧紧拧起,两侧腮帮子骤然紧绷,像是一直凶兽准备咬人一般。
等彻底看完,年羹尧猛地拍裂了身前的书桌,“真是好一个……”过河拆桥的小人!
他为他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南征北战,如今用不着他了,就准备一脚踢开!
当初要不是他,就算雍正还能当上皇帝,也断然不会有这么轻松。
更不要说他对年世兰做的那些事,要是雍正现在就在年羹尧面前,他一定会一口咬死他。
年世兰是年羹尧最疼的妹妹,也是雍正收拢年羹尧的关键,当初如果不是年世兰进了王府,年羹尧也不会摆明了车马支持雍正。
结果他在前面冲锋陷阵,雍正却在背地里算计他妹妹,算计他那还没睁开眼睛看一眼这世间的外甥!
年羹尧阖了阖眼,哪怕心中恨得发狂,也拼命压制住了自己,眼下他是臣而雍正是君,不能冒天下之大不韪对他表现出不满。
更重要的是年世兰还在宫里,年家一族都在京城,年羹尧不能因为一时冲动而连累他们。
想到信上年世兰说的雍正已经开始逐渐谋划夺他的权势,年羹尧眸色暗沉,连夜叫来了自己的心腹,秉烛夜谈直至天明。
*
时光飞转,岁月如梭,蓝箬马上就要迎来自己的及笄礼了。
而这些年也发生了很多事,年羹尧战场重伤,好不容易抢回来一条命,却再也不能上战场了,雍正表达了痛惜之情以后有条不紊且十分迅速的安排上了顶替他的人。
那急切的样子不禁让人在心底嘀咕,年羹尧的受伤是否是雍正令人下得手。
还有就是甄嬛陆续两次有孕,第一次被人陷害小产,第二次生下了一个女儿,却知道了自己一直被当做替身的事,执意出宫带发修行。
结果在一次去甘露寺祈福的时候,众人发现她竟然跟果郡王允礼有了私情,这让原本还有一丝愧疚和疼惜之心的雍正勃然大怒,果郡王圈禁,甄嬛赐死。
当然为了掩人耳目,这原因并没有大肆宣扬,又给人留下了一个雍正喜怒无常的印象。
最后就是宫里又要开始选秀进新人了,不过有宜修和年世兰镇着,后宫平静了许多,至少新人们不用担心一进宫就被赐一丈红了。
请完安,年世兰来到景仁宫偏殿,瞧着越发清丽动人的蓝箬心中莫名酸涩。
蓝箬看到了年世兰,浅笑道:“额娘来啦。”
年世兰走到蓝箬身边,“干嘛呢?”
“最近皇玛嬷身子又不大爽利,我准备抄些佛经去佛前供奉。”蓝箬放下笔,“额娘不也准备过两天去侍疾吗?”
以往这种事是不会让年世兰沾手的,但今时不同往日,所以即便是如今依旧宠冠后宫的华妃也避免不了去伺候太后这项工作。
年世兰捏了捏蓝箬手指,“别累着自己,有这个孝心就行了。”
“嗯!”
“你们两个聊什么呢?”宜修从门外走进来,对着年世兰笑道:“你跑的倒快,刚说散了就不见了人影,跟兔子似的。”
年世兰挑眉:“臣妾每天就这么多时间与永安相处,可不得抓点紧?”
宜修无语,明明是年世兰主动退让,说不能打扰她们亲母女相处,现在这话反倒像是她阻碍年世兰,不愿让她与永安接触一样了。
不想搭理年世兰,宜修看向蓝箬手边那厚厚一沓洒金纸,皱眉:“抄了多久了?”
“没多久,皇额娘放心我不会累着自己的。”蓝箬认真严肃地保证道。
对于太后,蓝箬还真没多少孝心,毕竟相处时间并不多,还没有跟殿前传话的小太监见的面多。
所以抄佛经祈福,也仅是表面功夫,做给雍正看得罢了。
宜修微微颔首,这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