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明楼的惊讶,蓝箬解释道:“我跟明女士有过一面之缘,那次我们聊得很开心。”
明楼笑了一下,“原来是这样。”
虽然明楼从露面开始就一直带着笑意,但蓝箬却感觉直到现在他的笑容才是真实的,“既然是明女士的弟弟,那这胶卷我会尽快看完给你答复的。”
明楼伸出手:“那麻烦蓝小姐了。”
蓝箬与他握了握手,“举手之劳而已,不用客气。”
两个人没交谈多久,蓝母派来催蓝箬的女仆就到了,蓝箬对着明楼做了一个无奈的姿势,心情不怎么美妙地跟着女仆走了。
蓝父站在麦克风前,骄傲地向众位宾客介绍自己的女儿。
而蓝箬也在他的介绍中,挽着大哥的胳膊,从楼梯上一步步地走了下来。
万众瞩目下蓝箬不卑不亢,举手投足尽显大家风范。
当然更吸引人注意的是她的容貌,一双眼眸似是含着盈盈秋水,一个眼神就使人酥麻了半边身子。
她浓密的长发被尽数挽起,只在两侧留下了一缕碎发,乌黑的头发与她鲜艳的红唇形成鲜明对比,更加夺人眼球。
而她胜雪的肌肤又给她添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让她既招人怜爱又宛若清池中的一朵莲花,只可远观。
即便在场众人不是第一次见到蓝箬,可她那极具有冲击力的脸庞出现的一瞬间,还是有很多人都看直了眼。
而且这些人中可不仅仅只有男人。
只可惜此时的明楼已经坐上离开蓝家宴会的车,并没有看到这样一幕。
车上,明诚问道:“大哥,把那胶卷交给她一个小姑娘,靠谱吗?”
没有外人的时候,明楼脸上的笑意不见了,为他本就略显严肃的面庞上更添了几分沉郁,“蓝箬所办的报社一向是以什么都敢发著称。”
“交给她是我们目前最好的选择,如果连她都退缩了,那这胶卷里的东西短时间内也找不到敢发的人。”
“……”明诚拍了一下方向盘,恼恨道:“该死的小日子。”
明楼也发出了一声虽轻却饱含苦涩的长叹,“——会好的。”
“一定会好的。”
*
宴会结束后,蓝箬先去泡了个澡,缓解了一下疲惫。
她也不至于站站就累了,只是心累而已。
好好泡了个澡,蓝箬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
包着头发,蓝箬来到沙发前,从衣服的口袋里翻找出了明楼给的胶卷,随即便走进了洗照片的房间。
蓝家人其实都不是很支持蓝箬办这个报社,他们虽然不害怕那些威胁,但还是担心蓝箬这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会在他们注意不到的时候发生什么意外。
所以为了避免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家里人偷偷把她的机器给搞坏,蓝箬特意把自己的衣帽间改成了暗室。
打通了自己隔壁的房间,把那间房当作她的新衣帽间。
蓝母本来想给女儿送点宵夜吃,毕竟宴会根本就不是个吃东西的地方,蓝母怕蓝箬半夜的时候会饿。
但是端着小馄饨进来的蓝母却没在房间里看到蓝箬的人影,可她并没有着急,显然已经明白了蓝箬的去向。
她先是把小馄饨放到了书桌上,然后来到暗室门前,“箬箬,我给你送了宵夜来,你出来记得吃啊!”
果然,蓝箬的声音透过门扉传来,“知道了。”
蓝母无奈地摇摇头,离开了。
他们已经很习惯蓝箬一进暗室不洗完照片就不出来的作风了,所以蓝母也不打算白费口舌,因为蓝箬也不可能听她的。
蓝箬原本还惦记着小馄饨,但当第一张照片洗出来,她的心里就只剩下了愤怒。
看着照片中被小日子残忍虐杀的百姓,蓝箬被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巨大的愤怒淹没了蓝箬的大脑,让她除了一定要把这些罪行公之于众之外,再也想不起其他的事了。
等到最后一张照片洗完,蓝箬的双眸已然通红,她心中充满了无处发泄的燥怒,如果现在有小日子站在她面前,蓝箬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拿一把刀捅死他。
蓝箬以为自己看到的百姓们过的就已经够惨了,可事实告诉她,还有一些人的生活已经不能用惨来形容了,他们简直就像是活在地狱里。
不,不能说是像,他们就是生活在地狱里,因为那群像魔鬼一般的畜牲根本就没有把他们当作人看!
他们把百姓视作牲畜,随手便可宰杀,他们不在意死了多少百姓,他们只在意自己今天杀的开不开心,杀的痛不痛快!
恶心,实在是太恶心了,蓝箬面无表情地想,他们的所作所为根本让人想象不到这是一个人类可以做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