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箬对齐老板的印象不错,为人老实诚恳,心底善良有自己的底线。
他在沪上经营多年,如果要找人联合抗衡小日子,不管多少那肯定是能找到的。
可他没有,一直到蓝箬出现他才起了求助的心思,由此可见他不想牵连其他人的。
之前让蓝壹他们探查,这些年齐老板做生意也算本分,说不上为百姓考虑,但也没有店大欺客的现象。
就算是贫寒人家咬咬牙,也能买得起他家最便宜的布料做一身新衣,不至于让一家人落到只有一件体面的衣服,其他人都在屋里缩着的境地。
想到这里,蓝箬对齐老板的态度便重新和缓下来,“既然齐老板与我交了底,那我也不能寒了齐老板的心,等我们吃完饭,就去厂子里看看吧。”
齐老板连连点头,激动的无以复加:“好好好……”
不欲让齐老板陷在情绪中太久,蓝箬转移话题道:“我听说这君又来的天字一号间是一约难求,齐老板怎么?”
齐老板平复好心情,对蓝箬笑了一下:“说出来不怕您笑话,君又来的老板跟我是好朋友,这次我来求您,实在没有拿的出手来的礼物,便想着……”
从别处弥补一二,让蓝箬不会扭头就走。
实话实说,齐老板现在家里过几年就要没米下锅了。
这身绸缎衣服是齐老板自己用厂里积压的布料做的,鞋是几年前女儿送他的礼物,东拼西揍好歹让自己看上去体面了一些,但多余的他实在拿不出来了。
要是没有跟君又来老板的交情,恐怕齐老板都要咬牙去借贷了。
这并不是蓝箬非得让别人给她送礼,她才肯跟人见面、合作,而是规矩与礼节的必要性。
若随便一个人就可以请到蓝箬,那跟她合作的机会也太不值钱了。
再有就是你求人办事连最基本的都不愿意付出,就会从最开始给人留下一个不会办事的印象,这个印象就会导致别人连见都不想见你一面,毕竟见了也是浪费时间。
蓝箬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笑着道:“原来如此,那等日后我要是想再来君又来,就要麻烦齐老板你了。”
齐老板混迹商场多年,又怎么会看不出这是蓝箬在给他递台阶?他顿时拍着胸脯保证:“蓝小姐放心,不管今日这事成与不成,我都会跟君又来的老板说,让他好好招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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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伍开车,蓝壹坐在副驾,蓝箬和齐老板坐在后排,时不时就这蓝箬手上的文件交流几句。
吃饱喝足后,蓝箬等人转道织布厂,准备实地勘察一下。
蓝箬有钱归有钱,却不是冤大头,做生意也不是做慈善,不管她对齐老板印象如何好,这买卖能不能成还得看情况是否跟他说的那么属实。
蓝壹是查过齐老板,但查的是他的家庭背景以及这些年做生意的名声,像厂中的情况蓝箬是不大清楚的。
尤其是那些机器,能动手脚的地方多了去了,蓝箬这些外行人只是观看的话不一定能察觉到猫腻,还是得亲眼看着操作一遍才放心。
蓝箬问:“机器正常运作,工人也全部到位的情况下,一天最多能生产多少布料?”
“这个……”
刹——
齐老板还没回答,车子就猛地来了一个紧急刹车。
蓝箬和齐老板都忍不住往前扑了一下,没等蓝箬问到底怎么回事,蓝壹就严肃说道:“有人拦车。”
蓝箬眸色渐冷,“谁?”
看着前方嚣张的车辆,蓝壹手摸上了后腰,“看样子是七十六号。”
齐老板忍不住叹了口气,“是我连累蓝小姐你们了。”
“齐老板不必如此,他们也顶多在老百姓头上作威作福,我蓝家可不惧七十六号。”蓝箬嘴边的弧度带着冷意,“去问问怎么回事。”
蓝伍开门下车,蓝壹则换到了驾驶位上,假如来人准备翻脸,他好随时带着蓝箬离开。
随着蓝伍的下车,后面跟着的蓝贰和蓝叁也走了过来,守在蓝箬所在的车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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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伍走至离七十六号来人的五步之外,便停了下来,“你们想干什么?”
车门被打开,气势汹汹的壮汉从车上下来排成一排,最后穿着皮靴风衣,标准特工总部打扮的汪曼春走了出来。
“七十六号特工总部情报处处长,汪曼春。”化着浓妆的汪曼春看起来就像一朵罂粟花,美丽却致命,“今日来是想请蓝小姐喝杯下午茶,聊一聊。”
“请?”蓝伍视线在特工总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语气嘲讽,“恕我孤陋寡闻,原来这叫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