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仝身披金甲,带着两名护卫立于金吾卫正门的空地上,俨然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蓝箬和卢凌风并肩走来,卢凌风单膝下跪对陆仝行礼,蓝箬则拱手一礼就作罢了。
“你就是慕容煜?”陆仝看了眼蓝箬,“小小员外郎竟也敢嚣张的在我金吾卫放肆,真是好大的胆子!”
“不才正是在下。”蓝箬微微一笑,“不瞒大将军说,我的胆子确实不小。”
陆仝冷笑一声,“如此不知所谓,等哪天遭到了郡主的厌弃,就不怕人秋后算账?”
蓝箬面上带笑,“看大将军鬓边的白发,我觉得您可能等不到了。”
这明晃晃的冒犯,陆仝岂能忍得住?毕竟在他眼里,蓝箬是慕容煜,一个仗着常宁郡主嚣张恣意的小人而已。
“大胆!你虽是文官,但也不过六品,我位列金吾卫大将军,你敢冒犯上官!”
看着周围的金吾卫蠢蠢欲动,蓝箬不紧不慢地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块腰牌,放到陆仝面前。
陆仝看也不看,冷笑一声道:“在我金吾卫,郡主的牌子可没有那么好使。”
蓝箬好心提醒:“你看清楚了再说话。”
小小金牌上赫然四个大字,如朕亲临!
陆仝眼睛都瞪大了,不敢相信这小人得志的家伙竟然会有陛下御赐的金牌!
虽然现在朝堂上要么以公主为尊,要么以太子为尊,或者依附于常宁郡主,谁也不站保持中立。
但皇帝毕竟是皇帝,再怎么样面子上也要过得去。
是以这牌子一拿出来,陆仝还真没办法拿蓝箬怎么样。
“大将军?”蓝箬晃了晃手中的金牌,笑眯眯地问:“还不行礼?”
陆仝反应过来,立马单膝下跪,恭敬道:“吾皇万岁。”
蓝箬轻笑一声,收起令牌,“大将军请起。”
陆仝眼神复杂地看了眼蓝箬,随即意兴阑珊的训斥了卢凌风几句,卸了他的兵权就匆匆走了。
在这么多人面前,被一个小辈如此打脸,陆仝就算是脸皮再厚也扛不住。
卢凌风心情同样复杂,如果不是蓝箬这一关他没有这么容易过去,但同时他又对他尊敬的大将军口出狂言……
他看着蓝箬,半晌,道:“你可真讨郡主的欢心,这样的金牌也愿意给你。”
“多谢夸奖。”蓝箬一点都不在意卢凌风话中隐藏了什么机锋,就算他瞧不起慕容煜,那也是慕容煜的事,跟她常宁郡主有什么关系?
回去的路上,卢凌风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郡主为什么会愿意把这个牌子给你?”
这个牌子的权利大到卢凌风想到都不敢想,要是他有这个牌子,就算是有大将军阻拦他也照样可以调动兵马踏平鬼市。
当然若是这牌子真的在他手里,大将军也不敢阻拦。
既然是‘如朕亲临’那就说明眼前这个人是全权代表了皇帝,皇帝所言即是圣旨,若抗旨不遵那是要杀头的,说不定还会连累三族。
蓝箬这个牌子实际上是皇帝主动给的,因为他想要拉拢蓝箬!
原因是这朝堂上明面上属于皇帝的人一个都没有,不过暗地里他们有没有眉来眼去,那就不知道了。
可原本文武百官都是皇帝的从属,这朝堂就应该是皇帝的朝堂,如今这情况几乎是摆明了皇帝大权旁落,是个徒有虚名的皇帝。
为了不让人随时就能把自己赶下来,皇帝当然要建立自己的势力了。
可惜他身为名声言顺的皇帝,公主和太子都在防着他,尽管明面上不会忤逆他,背地里却会阻拦他的政令和圣旨。
思来想去,蓝箬就进入了他的视线。
为了拉拢蓝箬,皇帝不仅赐下了如朕亲临的牌子,方便蓝箬动作,还时常给蓝箬送东西。
只是蓝箬一直没理会他的暗示,这才慢慢停了下来。
不过这实话可不能跟卢凌风说,蓝箬眼睛一转,便严肃道:“郡主给我这个牌子,也是为了方便查案。”
“嗯?”卢凌风认真起来,“怎么说?”
“你想想,这长安红茶短短时间便风靡长安,这西域幻草是一部分原因,可也不能散播的这么快吧?”蓝箬一本正经地胡诌,“还有新娘案,手段这么残忍,凶手肯定是穷凶极恶之人。”
“为了减少我们的阻力,外加方便调动兵马护卫长安城百姓和我们的安危,郡主才把金牌给了我。”
卢凌风深以为然地点头,“这倒是,只是——”
他睨了蓝箬一眼,“你却没把这金牌用到正地方。”
蓝箬呵呵一笑:“难不成我还要任由陆仝刁难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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