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裴喜君在认真专注的绘制地图,但偶然一次抬眸,她看到了望着远处怔怔出神的蓝箬。
裴喜君能看出来,蓝箬现在的心情很不好,她想了想暂时将手中的东西都交给薛环,“我先下去,等我们用过午饭之后再来绘制。”
薛环点头,“好。”
裴喜君两手空空,行动方便,所以很快就从坡上走了下来,留薛环一个人在后面不紧不慢地往下走着。
“员外郎!”裴喜君走到蓝箬身边坐下,轻声将她的思绪唤回,“你是在想卢凌风吗?”
蓝箬倏然看向裴喜君,心底不知道是恼怒裴喜君胡乱猜测她的心意多一些,还是慌乱裴喜君竟然能戳中她的心思多一些。
不过很快蓝箬就收敛了自己的情绪,“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觉得员外郎好像很喜欢卢凌风。”裴喜君直言不讳,“你很关注他,还在长安的时候就是了!”
蓝箬沉默,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裴喜君。
她不傻,相反她一直是出了名的聪慧,所以在她发现自己对卢凌风的异常态度之后,蓝箬很快就反应过来她应该是喜欢上卢凌风了。
倘若是之前蓝箬明白自己的心意,或许还有几分坦言相告的可能,可现在就是一分可能都没有了。
蓝箬不打算将自己的一颗心捧过去让人践踏,也不打算让自己处于弱势地位,所以就算是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她也只是默默压在心底。
良久,蓝箬终于开口了,“只是觉得可惜而已。”
裴喜君不相信,但蓝箬的态度明摆着是不想说,她也不做那个讨人嫌的。
“好吧,员外郎心里怎么想的,只有员外郎你自己知道,我只是想把之前员外郎跟我说过的话还给员外郎。”
“世界上的好儿郎多了去了,这个不行就换一个喜欢,何必为难自己?”
蓝箬听着熟悉的话语从裴喜君的口中说出来,忍不住笑起来,“你呀你,现学现卖的本事倒是不错!”
见蓝箬开颜,裴喜君也笑起来,“那员外郎听进去了没有?”
“听进去了,放心吧,我为难谁都不会为难自己。”蓝箬捏了一下裴喜君的脸,“劳你费心了。”
裴喜君没忍住偏头蹭了蹭蓝箬的手,“员外郎不觉得我僭越就好。”
蓝箬刮了一下裴喜君的鼻尖,“怎么会,喜君你是与我亲近才会直言相劝,要是不相干的人你肯定连管都不会管,这个道理我还是能想清楚的。”
*
卢凌风虽然嘴上说着要漂泊江湖,逍遥自在,但实际上他根本没走远,就缀在蓝箬等人的队伍后面不远。
远远看到蓝箬他们停下来休息之后,卢凌风也驻马歇息,然后用一块厚饼解决了自己的午饭问题。
卢凌风将马拴在一棵树上,自己悄悄潜了过来,打着观察队伍行动的旗号,到底想看谁也就知道他自己心里清楚了。
他来得也巧,正好看到了蓝箬和裴喜君交谈的一幕,将蓝箬与裴喜君的亲密尽收眼底。
尽管卢凌风知道她们两个人都是女子,也明白她们就是朋友,但嘴里还是克制不住的泛起酸味。
他也想……
卢凌风忽然惊醒,他想什么?他有什么好想的?如今的他想什么都是冒犯!
其实卢凌风并不是优柔寡断之人,他早就明白自己对蓝箬的心意了,之所以没有向蓝箬表明,是因为从前有同为男子的问题横着,现在又有身份上的差距。
前者不必过多解释,后者则是既有常宁郡主的原因,也有阵营不同的原因。
就像是费鸡师所说,纵使卢凌风还是那个神采飞扬的中郎将,与常宁郡主亦是高攀,更遑论他目前只是一介白身,无官无职,如何配得上常宁郡主?
与这点相比,阵营不同给卢凌风的顾忌都不那么多了。
卢凌风不是傻子,也算不上愚忠之人,太子都这么对他了,他也不可能还似从前一般对他忠心不二。
他确实跟太子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可再深厚的感情也经不住太子这么消磨!
蓝箬说得对,公主都能保住苏无名,太子如何保不住他?无非就是不想罢了。
古人有言: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卢凌风深以为然。
只不过多年感情到底还在,卢凌风也确实觉得太子有明君之相,外加觉得蓝箬的加入会使得朝堂更加污浊,才会这么纠结。
但要是换了之前的他,都不用纠结,肯定在第一时间就把自己的怀疑告知太子了。
作者打脸了……
作者明天一定加更!不加更我都看不起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