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箬拉住肖铎想要抽离的手,问:“你今日忙吗?”
肖铎柔声回答:“不忙,帝姬可是有什么事吩咐我?”
蓝箬手指微蜷,纠缠着肖铎的五指,神情语气无一不透漏着她对肖铎的依赖,“我想要你陪我。”
肖铎微愣,随即笑着答应下来,“好,我就在这里,哪也不去,帝姬安心休息便是。”
“嗯。”
*
荣安皇后快疯了,一颗心被嫉妒和愤怒啃噬,一日不解决蓝箬与肖铎,她便一日无法释怀。被背叛的愤怒、被好像永远都比不过的蓝箬又一次战胜的恼恨……复杂情绪交织翻涌让她寝食难安。
随着得到的消息越多,荣安皇后内心燃着的那把火就越大。
在一日复一日的自我折磨中,荣安皇后终于想出了一条可以让自己解气的法子。
阴云密布的脸上绽放出一抹久违的笑容,荣安皇后娇美的脸庞上是灿烂的笑意,眼神却透着令人胆寒的怨毒。
荣安皇后身边的侍女作为主子贴身之人,自然获知了荣安皇后的全部计划。
这么多年侍女自以为对荣安皇后的心狠手辣已经有了足够的了解,但是今日侍女才明白,荣安皇后真正疯狂起来到底是什么样子。
她竟然想像鸩杀邵贵妃一般,对永乐帝姬下毒,然后嫁祸给肖掌印。
邵贵妃即便位列贵妃,说白了也只是皇家的妾,但永乐帝姬虽然不姓慕容,那也是货真价实的皇室血脉。
残害皇室血脉,一旦事发,不光他们这些身边人逃不掉,就算是皇后的母家也难逃一死。
可是让侍女去检举荣安皇后,她又没有这个胆子,毕竟就算荣安皇后被捉拿起来,她也有千百种方法让背叛之人付出代价!
是以纵使明白荣安皇后的举动会带了什么后果,侍女也只是苍白着脸色低垂着头,默不作声的侍立在一旁。
荣安皇后并不在乎侍女的想法,能被她放在眼里的只有皇上和太后。
当然从前的肖铎也算一个,但现在的他仅是荣安皇后心头的一根刺罢了。
新帝虽已登基,但新后未立,太后也在寺庙中吃斋念佛,后宫大权还是掌握在荣安皇后的手里。
再加上母族的势力,荣安皇后对蓝箬出手不是一件难事。
而且拜肖铎自己所赐,他的名声如今可以说是臭不可闻。
那么再加一条,因为求爱不成反生恨,胆大包天到残害帝姬的罪名有何不可?
像是想到肖铎与蓝箬凄惨下场,荣安皇后笑容变得猖肆。
新帝继位,如何能忍得下先帝的心腹?更何况还是昭定司这样敏感的衙门。
一日不换上自己的人,恐怕新帝半夜睡觉都要留一分心神。
此刻要是有人能递上肖铎的把柄,新帝派人接手肖铎的位置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认真去探查事情的真相?
再加上当今还小的时候并不受重视,很难说他心里对从小便是掌上明珠的永乐帝姬没有一点嫉妒。
荣安皇后喃喃自语:“肖铎、永乐……我要你们尝到胜我十倍、百倍的痛苦!”
*
蓝箬在汤药的作用下沉沉地睡了一天,身上也出了些汗,尽管有些粘腻却也象征她快要退热了。
睁开双眼,蓝箬立刻就发觉天色已然暗了下来。
蓝箬想要抬手揉揉自己的眼睛,却愕然发现自己的手竟然还跟另一手交握在一起。
“肖铎?”蓝箬呆呆地喊了肖铎一声,“你为什么还在?”
“因为帝姬说过,想要我陪着你。”肖铎轻笑一声,为蓝箬理了理鬓边的碎发。
他这一天也没有只看着蓝箬,他趁着蓝箬熟睡的时候也处理了不少公务,反正蓝箬握住的是他的左手,并不妨碍肖铎批阅公文。
但在天色暗了之后,肖铎就没有再看了,在光线不好的地方看东西伤眼睛。
即便他不缺那几支蜡烛,也不想为了这些琐事扰了蓝箬的睡眠。
“那你就在这里坐了一天?”蓝箬声音难掩震惊,同时也夹杂着一丝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的难过,“你不难受吗?”
难受当然是难受的,自从肖铎成为掌印之后,还从来没受过这样的苦。
可是手中握着蓝箬白嫩微凉的手,听着她细微却平稳的呼吸,那些难受也全都化作了肖铎心中的甜。
但听完这一切的蓝箬,只觉得肖铎是个傻子。
她闭了闭不知道为什么酸涩起来的眼眶,往床里挪了挪,“上来。”
一回生二回熟,肖铎这次没有半分迟疑地翻身上了床。
“帝姬?”
蓝箬又挪进肖铎的怀里,“没事,就是想抱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