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不能武断。”李响想了想之后说道,“还是按例询问一下,以防万一。”
“你就不怕再得罪她一次?”安欣调侃道。
虽然他们都很清楚李响的回答是什么,但查案最忌急于求成,关键时刻放松一下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李响白了他一眼,“就显摆你好人缘是吧?”
这句话李响也不是无的放矢,跟蓝箬几次接触,除了女性警员,她对安欣态度最好。
虽然还是不配合,但比起面对其他人时那明显的敷衍和漠视,对安欣顶多是答非所问,没有那么气人。
“说来也奇怪,为什么她偏偏对你不一样?”李响颇为疑惑地问。
看李响一副不得答案誓不罢休的模样,安欣顿时无语,“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蓝箬,而不是我。”
毕竟他自己也纳闷着呢。
说句实在话,安欣长相一般,顶多算是顺眼,说不上俊俏。
他最出色、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身上的气质,那股专注执着,对真相与公正渴望到极致的执拗气质。
论起五官端正,他还没有李响浓眉大眼呢!
可也就是这样的安欣,不知道怎么入了蓝箬的眼,让他在一众不受待见的同僚中脱颖而出。
*
回到家,蓝箬放下购物袋,阻止了想要套脚套的安欣和李响,“等会儿家政阿姨也来,不用麻烦了。”
出于礼貌,也是这么多年来的习惯,蓝箬给两位‘客人’倒了两杯茶。
不是专门沏的,是蓝箬今早吃完饭后,准备看书时沏的那一壶。
她还没喝就忽然想起来家里缺了一些东西,想着从超市回来之后茶水就温度正好了,没想到会多了两个意外来客。
安欣和李响都客气地接了过来,但都没有喝。
虽然楼底下有同事在驻守,但他们本身的警惕性也不能放松。
“蓝小姐,咱们现在开始问话?”安欣态度很温和地说。
蓝箬自己坐在单人沙发上,倚在柔软的沙发里,慵懒中透着一股令人想要皱眉的漫不经心。
“随便。”蓝箬也确实提不起精神来,因为警方把能问的都问过了,现在就是反过来覆过去的去问,目的在于想要看看她前后有没有什么言行不一的地方。
“蓝小姐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我和我母亲。”
从前安欣没觉得这句话有什么,可当他知蓝箬和她母亲关系不好之后,这个尊敬有余、亲近不足的称呼存在感便明显起来。
“母亲一般都是书面用语,蓝小姐这么称呼自己的妈妈,是有什么矛盾吗?”
蓝箬看他一眼:“没什么矛盾,我就是喜欢这么叫。”
安欣哦了一声,转而问起了别的问题,但在他心中他已经在这条消息后面打了一个勾。蓝箬跟她在国外的母亲关系确实不好。
等到安欣问完,和李响礼貌告辞之后,蓝箬关上门便冷笑了一声。
她妈妈早去世了,现在这个‘母亲’不过是个挡箭牌,从确立关系到定下苦口两个人拢共就见了一面,关系能好到哪儿去?
*
蓝箬现在的母亲实际上她应该叫一声姑姑。
当年开放,政策放宽,全国各地都涌现出不少做生意的人。
但那个时候民智未开,很多人都拥有一种天高皇帝远,他们地处偏远不会有人来管的思想中,导致各地劫道事件频发。
虽然做生意的人们也越来越警惕,也难免有湿鞋的时候,蓝箬的生父就是其中之一。
来自京城的高门公子一朝落难被美救英雄,当时男未婚女未嫁,一来二去蓝箬的生父就和蓝母看对了眼。
两个人互诉衷肠,月下定情。
在众人的见证下,两个人成亲了。
当时蓝箬生父还受着伤,就没去办结婚证,由此也就埋下了祸根。
蓝箬生父与蓝母成就了好事,却没有放下生意的打算。
用自己藏起来的仅剩一点的钱财,他买了回家的火车票,与蓝母承诺会回来找她以后踏上了回京城的火车。
后来他也确实回来了,但是同时带回来的还有他父母不同意他们在一起的消息。
蓝母就是一个单纯的乡下姑娘,一听公婆不同意顿时慌了手脚,稀里糊涂的就答应了继续住在娘家,与蓝箬生父继续悄悄来往。
就这样过了几年,蓝母在与蓝箬生父聚少离多的情况下终于怀孕了,每个月的生活费也暴涨,但该陪在她身边的丈夫却不见踪影。
蓝母其实没有多想要钱,她就想一家人好好的,可当她试探着让蓝父留下来陪她,暂时不要出去做生意之后,召来了他严厉的斥责。
蓝母并不知道,自己眼中除了陪伴家庭少,其他地方堪称完美的丈夫,即将在京城拥有另外一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