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箬让开道路,让男生进来,“没有,只是照常询问。”
“你喝茶吗?”蓝箬看向男生。
男生不好意思地点点头,“麻烦了。”
“不麻烦。”蓝箬给男生倒了杯茶,“是我麻烦你才对。”
梁生也就是男生微愣,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垂下眼帘,“是我给你添麻烦了,抱歉。”
蓝箬看着他,忽而挑眉:“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什么?”
“你不是要去国外留学吗?”蓝箬端起茶喝了一口,“不久前我听学校老师说有人资助你。”
“我不去。”梁生顿了顿,“在得到宽恕之前,我哪儿都不会去。”
蓝箬有些不解,“为什么?你知道你留下来会有什么结果吗?”
“我知道,但错了就是错了,我不后悔那一时冲动,可我也不会假装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蓝箬看着梁生,好半会儿才说:“那你可真够傻的。”
事情到这里也很明显了,梁生就是那个凶手。
蓝箬本以为梁生是个聪明人,但现在看来他聪明的同时还有一些愚蠢。
蓝箬不觉得一个烂人的命能与梁生光明的前途划上等号,可惜他自己不这么认为。
梁生跟蓝箬又聊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
“以后再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提前说一声,祝你往后一帆风顺,平安喜乐。”
蓝箬轻叹了口气,“虽然不太懂你的选择,但是我会去看你的。”
梁生笑了一下,“那我走了。”
蓝箬和梁生之间没有那么狗血,只是两个身世相似的同病相怜罢了。
梁生的母亲比蓝母还要凄惨,蓝父和蓝母最起码一开始是美好的,但是梁母从头到尾都是个悲剧。
不过她们也有相似的地方,那就是她们都会是个好母亲。
所以在蓝箬刚搬来京海的时候,梁母看她一个小姑娘孤零零的心中怜惜多照顾了几分,蓝箬看着这个跟自己母亲差不多的女人,心底也难得没有将梁母排斥在外。
一来二去的,三个人就熟悉起来,蓝箬和梁生也逐渐建立起友谊。
后来梁母病死了,蓝箬和梁生又在不同的大学念书,彼此之间的来往也淡了一些,但是对对方的了解还是挺深刻的,不然蓝箬也不会一下就猜到是梁生动的手。
*
李响郁闷地坐在自己的办公室,捏着自己的鼻梁,舒缓疲劳。
安欣坐在他对面,一样的闭目养神。
他们几乎都快把卷宗翻烂了也没能找到哪怕一丝新线索,更别说突破口了。
办公室里一片沉默,半晌后李响准备去食堂吃饭,却见队中的做后勤工作的小五忽然推门进来。
“李队,有人来自首了!”
李响和安欣同时朝小五看去,李响追问:“自首什么?”
“就是你们正在跟的那个凶杀案!”
李响和安欣对视一眼,这么巧?他们毫无头绪的时候突然就有一个凶手来自首,他们怎么觉得其中有诈呢?
但是怀疑归怀疑,李响和安欣的动作却不慢,李响吩咐:“把人带到审讯室里去。”
“好!”
安欣拦住李响,“千万别急啊,最重要的是真相。”
李响瞥他一眼,“我能不知道?”
看着坐在审讯室中,虽有些阴郁但总体看上去文质彬彬的梁生,李响和安欣都有些质疑他到底是不是凶手。
梁生倒是很配合,根本没用安欣和李响多费心思审问,将自己的作案过程、作案手段干脆利落的全交代了。
安欣忍不住问道:“死者跟你并没有交集,你为什么杀他?”
“因为他侮辱了我一个长辈。”
李响:“蓝箬的母亲?”
梁生轻嗯了一声,“不过蓝箬并不知道这件事,我也没跟她说过我是凶手,本来打算那天晚上就来警局的。”
“但是有个作业还没写完,就延迟了几天,这段时间让你们辛苦了,不好意思。”
安欣语塞一瞬,“……你还挺有礼貌。”
*
走出审讯室后,李响看向安欣:“你相信他的话吗?”
比起梁生为了小时候的情谊帮蓝箬出气,李响还是觉得蓝箬借刀杀人的可能性比较大。
安欣耸肩:“不相信又能怎么办?人确实是他杀的,凶器、凶器上的指纹都对比上了,而且作案细节很全面,他不像是撒谎。”
“我也没说他撒谎,我看他有习武的经历,应该是能比较轻松的将醉酒后的死者摁进马桶里。”李响摸着下巴,“我只是觉得蓝箬肯定没有那么无辜。”
安欣:“你不是常说感觉没用吗?我们得讲究切实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