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和蓝箬走了,天衍子也不着急。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婚约之事自当是慎之又慎。
反正今日已经将引子埋下,等待时机成熟,他不怕两个人不分开。
这样想着,天衍子咕嘟咕嘟地喝了一壶的茶水。
没办法,这位蓝小姐给他的冲击太大了,他得多喝些水压压惊。
离开客栈之后,见润玉神情不虞,蓝箬扯了扯他的衣袖,安慰:“玉哥哥,你不必将天衍子的话太放在心上,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没准儿这次是他看错了。”
润玉回神,看着蓝箬略带担忧的眼神,不由有些不好意思,遇到这样的事本该是他安慰蓝箬,不曾想却叫蓝箬反过来担心他了。
他暂时把心中的郁闷压下,对蓝箬笑笑,说:“没事儿,我没放在心上。”
“不是说想去月老庙吗,我们现在就去。”
蓝箬没有拒绝,他们两个都需要一些事情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这个时候安静待着并不是一个好选择,“好!”
*
纵然润玉和蓝箬都不愿意相信天衍子,但是他的话很快就得到了验证。
一日寻常午后,蓝家和润家两家人聚在了一起。
蓝太傅一脸严肃,蓝母也是愁眉不展的样子,看得润大将军和润母满头雾水。
“蓝兄,你这是……怎么了?”润大将军问道。
要知道蓝太傅虽然是文人,但性格脾气都与武将差不多,不然也不会跟润大将军成为好友。
今天这副踌躇不定的模样,可是他往日最不耐烦的。
蓝太傅深深地叹了口气,说:“这件事说起来也真是荒唐……皇上想要让箬箬入宫,做太子妃。”
“太子妃?!”润大将军一懵。
润母将他的疑惑问出来:“可箬箬不是已经同润玉定亲了吗?”
“谁说不是啊!”蓝母眼眶一酸,“本来是亲上加亲的好事,可谁知道忽然弄了这么一出,这叫我儿如何做人?”
“不知道的还当我们家……”
润母此刻也顾不上问什么了,连忙安抚起蓝母来。
润大将军脸色有些难看,问蓝太傅:“这是皇上亲口说的?”
蓝太傅点点头,“我与夫人来,也是想问问润兄的意思,我心中实在不愿让女儿嫁去皇家,若是润兄愿意,我们一起去皇上面前请愿?”
说是请愿,实际上就是让皇帝打消这个念头,一个不慎被扣上抗旨的名头可不是开玩笑的。
但是这件事不告诉润大将军也不合适,蓝太傅自己一个人去也怕份量不够,不足以让皇帝回心转意。
润大将军气得锤了一下桌子,“这确实荒唐!”
“我们两家已经交换了信物,两个孩子的生辰八字也看过了,板上钉钉的事,他却想要横插一杠简直是……不知所谓!”
润母也面带怒色,“即便是皇家也不能这么欺负人!老爷,您和蓝太傅一起去!不能叫我们润玉和箬箬受如此委屈!”
润大将军点头,“夫人放心,我们定不会让皇上乱来的。”
蓝母终于松了口气,握着润母的手,抽噎道:“好姐姐,多谢你没有误会我们箬箬……”
润母抓着蓝母的手拍了拍,“说什么呢,箬箬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她的品行我能不知道吗!”
商定之后,蓝太傅和润大将军没有耽搁,当即换上了朝服去求见了皇帝。
本以为他们能很轻易的说服并不昏庸的皇帝,可没想到皇帝竟然意外的坚持。
宁愿被天下人戳脊梁骨,也不愿放弃截胡的打算。
蓝太傅和润大将军也不能真的指着皇帝的鼻子骂,无奈又郁闷的无功而返。
*
婚事出问题的事,很快就传到了两个当事人的耳朵里。
找了个机会,蓝箬见到了短短几天就明显消瘦了不少的润玉。
“玉哥哥!”蓝箬跑到润玉身边,眼神带着嗔怪:“你怎么瘦了这么多?你是不是没有好好保重身体?”
润玉苦笑一声,他如何能保重身体?他的未婚妻即将成为他人妇,他便是宽心也做不到啊!
见润玉如此,蓝箬抿抿唇,低声道:“玉哥哥还记得天衍子的话吗?”
“他既然说有办法替我们阻挡一二,那我们不如去求一求他,让他替我们度过这一劫,而后我们也不必等什么黄道吉日,尽快成婚。”
“成婚后,我们远离京城,去气候更适合玉哥哥你养身体的江南,可好?”
润玉忍不住心动,“这些话你可同伯父伯母说过了?”
蓝箬摇摇头:“还没有,只是我私底下想的,毕竟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总要玉哥哥你同意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