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缓解此刻微妙的尴尬，蓝箬随手指了一个方向，对润玉说：“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润玉嗯了声，说：“好。”
两个人并肩走在人间繁华之中，沉默着谁也没有说话，像是与周围热闹融为一体，又像是隔出了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空间。
顺着蓝箬指得方向，蓝箬和润玉来到了一个卖画的小摊前。
这个摊主做的生意很广，不仅有山水画，美人图，还有神仙画像，可以请回去庇佑门庭。
本来这摊子上不光是山水画，就连美人图也是极为好看的，但是蓝箬的注意力却被一副写着为天帝的画像吸引了。
“这个是……天帝的神像？”蓝箬指着那幅画，忍笑问着摊主。
摊主点头，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说：“我敢这么跟您说，这满大街卖神仙像都没有我画得真！我祖上传下来一幅百仙出游图，可是真切见过神仙的！”
瞧着画像上那个胡子老长，严肃又威严的中年男子，蓝箬瞥了眼润玉，“真的吗？我怎么听说天帝是一个年轻俊美的郎君呢？”
摊主一脸你不懂的表情看着蓝箬，“这你就不懂了吧，天帝他老人家的真容哪能是我们知晓的，对外表现出来的肯定是万千法相中的一个，所以啊不管什么模样，你只要知道你供奉的是天帝他老人家就行了呗！”
“……您说的对。”
看着这摊主一本正经忽悠自己的样子，蓝箬快要憋不住笑了。
不说润玉从来都是以自己的面目示人，根本不可能有人见过他胡子老长的模样，就是从前的先天帝，那也是十分英俊的。
虽然不如润玉年轻，但是也有自己的魅力，不然他就是想风流也风流不起来。
而且，除了个别一化形就是中年人、老年人模样的神仙，所有的仙人都是年轻漂亮、俊美的。
因为神仙根本不需要外表来给自己曾加可信度，他们的神韵自然会给凡人们表明身份。
可见这摊主完全就是在扯谎。
不过为了自己的恶趣味，蓝箬还是花钱买下了那幅天帝画像。
等到走远之后，蓝箬对着润玉眨眨眼，“看来天帝他老人家还是挺受百姓们欢迎的，不然也不会有这样庄严且神圣的画像了。”
润玉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促狭！”
蓝箬终于忍不住自己的笑意了，哈哈大笑起来。
“我真想知道，如果那摊主知道你就是天帝，到底会是个什么表情。”蓝箬擦了下眼角笑出来的眼泪，“而且，买天帝画像给天帝……真是——”
说到一半，蓝箬又笑起来。
瞧着她这副样子，润玉不禁疑惑，就这么好笑吗？
蓝箬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笑成这样，像是被点了笑穴一样，完全停不下来。
“……话说，那时的庸帝为了一己之私，将玉公子的心上人强抢入宫，可谁知道玉公子的心上人蓝家小姐一心牵挂着玉公子，不到半年的时间便郁郁而终，玉公子得知后，心中悲愤，联合蓝家小姐的父亲、自己的父亲，与当时一众因为朝廷昏暗得不到重用的大才，举兵造反……”
路过茶楼的时候，里面传来的说书声让蓝箬和润玉不由停下了脚步。
蓝箬有些怔然：“这是在讲我们从前的故事吗？”
“是。”润玉也有些感叹，“凡间的时间过得真是太快了，我们的故事竟然都已经开始流传了。”
要知道润玉还在人间的时候，这些事是不被允许传播的，或者说不会像现在这样被拿到明面上来说。
润玉自己是无所谓，但是碍于千百年流传下来的皇家威严，大部分的百姓为了不犯忌讳，是根本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讨论皇家之事的。
蓝箬沉默片刻，“后来的蓝太傅和蓝夫人怎么样了？”
润玉心中微叹，“造反成功之后，蓝太傅比从前更加受重用，因为你的事我也给了他们很多优待，只要不犯大错，便高枕无忧。”
“后来的蓝太傅也没有让当权者失望，到了一定年纪以后便告老还乡，与蓝夫人生活和乐，直至终老。”
“我是不是有点自私？”蓝箬语气有些低落，“他们期盼一个女儿期盼了很久。”
润玉伸手捏了下蓝箬的耳垂，这是从前蓝夫人喜欢对蓝箬做的亲密小动作，“没关系，我已经让司命在他们的下一世安排补偿了，这一次他们会有一个跟你性格差不多，但会平安一生的女儿陪着。”
“而且要论自私，那应该是我，润大将军和润夫人从我小就万般操心劳神，却不知道我的结局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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