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才觉得如果重来一次,他可能还是会不可自拔的对知意产生异样的心思。
这么惊艳的人,与他朝夕相处、同床共枕,还一点都不骄纵,聪明狡黠还带着几分可爱,马文才不是石头柱子也不是木头桩子,他守不住自己心很正常。
所以马文才思来想去,觉得杜绝自己对知意产生同窗之谊的唯一办法就是从一开始就没有遇见他。
马文才本是苦闷之下的呢喃,却不想被正口渴醒来的蓝箬听了个正着。
“我做了什么让你觉得冒犯到事了吗?”蓝箬懵懵的明显还醉着的眼神里夹杂着一丝委屈。
马文才没想到会让蓝箬听到,心中有一瞬间的慌乱,但随后他就注意到蓝箬那并不清醒的眼神。
马文才稍稍一顿,解释道:“若竹你误会我了,我的意思说为什么要让我遇到你这么好的同窗知己。”
“若是往后学业结束了,你我被任命到不同地方做官,到时候我们两个人天各一方,我有什么话也不能及时与你诉说,我该有多么苦闷?”
这一通唱念做打下来,莫说是还没醒酒的蓝箬,就是清醒时的蓝箬也会相信啊!
毕竟蓝箬一直当马文才是普通好友,根本没有往其他方面想过。
“这样啊……”蓝箬抬起手拍了拍马文才的手背,“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只要我们的情谊不变,就算我们相隔千里,也没什么。”
可是我不想跟你分开!差一点马文才就要把这句话脱口而出了,但好在他还有一丝理智,“……嗯。”
蓝箬见马文才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不由得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
刚想继续睡,就反应过来自己还没喝水解渴。
她又睁开眼睛,因为困顿和酒意声音有点含糊,听起来像是在撒娇:“我想喝水。”
马文才耳根一热,瞬间起身去了桌边给蓝箬倒了杯水。
水不算热,但也没有凉到不能入口,马文才将蓝箬扶起来,半靠在自己身上,看着她喝水。
眼看蓝箬解了渴之后又要睡着,马文才忽然想到之前的醒酒汤,道:“若竹,你先别睡,喝了醒酒汤再睡。”
蓝箬反应迟钝地眨眨眼,“哦。”
马文才不放心地起身,对蓝箬说:“你先坐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千万别睡着了。”
“好。”
马文才看着蓝箬乖巧坐好之后,便动作迅速地跑去端醒酒汤。
蓝箬倒也听话,马文才回来的时候还在坐在,只是已经困得不行了,那头一点一点的,像小鸡啄米。
马文才又好笑又不免生出几分怜惜,“好啦,我们喝了醒酒汤就可以睡了。”
蓝箬接过醒酒汤,乖乖喝完,然后眼巴巴地望着马文才,好像在问我可以睡觉了吗?
马文才当然是点头了,“睡吧。”
帮蓝箬掖了掖被角,马文才也准备宽衣入睡。
突然,一个画面闪入脑海,马文才整个人都僵住了。
若竹他……好像没有喉结。
马文才转头去看已经睡着了的蓝箬,不知道刚才那个画面是自己求而不得所产生的臆想,还是真实的。
不过也有些男子确实喉结不显,若竹没有喉结也不代表他不是男子。
可是他那样避讳跟他共浴,至今他们床上还有楚河汉界,平时也不如其他人那样随意,每时每刻都把自己裹得严实……
不行!马文才勒住自己越来越远的念头,他不能再想下去了。
不管若竹是蓝颜还是红妆,此刻都不是他探究的时刻,不然他与那些趁人之危的小人有什么区别?
马文才沉思良久,终于下了决心。
等明日就吩咐马统……不,他亲自去,这件事事关重大,马文才不放心任何一个人。
倘若与他朝夕相处的若竹真的是女子,一旦有人嘴不严,她便会受到铺天盖地的非议,马文才绝不容许这样的事出现在他的若竹身上!
身为太守之子,马文才还是可以有点特权的,例如长时间的告假。
毕竟尼山书院就在杭州,要是想继续保持这样超然的地位,就不得不顾及太守的想法。
只是难免会给夫子留下不好的印象,但谁让若竹的家远在——等等,马文才忽然意识到有一条捷径可以走。
那就是没有被蓝箬避讳的祝英台!
若竹不愿跟自己共浴,却愿意跟祝英台一起,那是不是说明他们俩其实是一样的?
祝英台的家可比蓝箬的家距离尼山书院近多了,上虞祝英台……
马文才嘴角勾起一抹笑,看向熟睡中的蓝箬,小声呢喃:“若竹,我会搞清楚的。”
不过纵使是误会一场,我既然明了了心意,也绝不会对你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