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不用马文才多说，蓝箬也明白了，她一时无言。
马文才小心瞄着蓝箬的脸色，说：“若竹，你生气了？”
“好奇之心谁都有，你既然是凭自己的才智得到了真相，我又什么好生气的？”蓝箬自觉还没有那么小气。
如果马文才是通过什么不入流的手段，得知她的身份，那蓝箬说什么都要让他付出代价。
但是马文才是通过自己发现的蛛丝马迹，一步步寻找到了真相，蓝箬就没有什么好置喙的了。
如果换作是蓝箬，发现自己身边人身份有异，她也很难按捺住自己探究的心思。
“那你觉得……”
“明日还要去聚满楼吗？”
像是知道马文才即将要说什么，蓝箬十分突兀的转移了话题。
马文才盯着蓝箬，见她真的好像就是单纯好奇明天到底还要不要去聚满楼的样子，无奈的选择认输。
“去，我想知道若竹为什么女扮男装去书院上学，也想知道若竹接下来的打算。”
蓝箬没有拒绝，她确实该跟马文才说清楚，不然马文才要是纠缠不休，很容易惹出乱子来。
相处这么久，蓝箬对马文才也算得上是了解，别看他表面上是光风霁月的翩翩公子，实际上他心底也有自己偏执的一面。
不许自己落后于人，看不得别人比他还要高傲，容不下身边人的隐瞒欺骗，更不能接受背叛。
这些但凡触发了一点，马文才就会变得格外执拗阴郁，做出来的事情会超出所有人的预料。
马文才能对自己这么宽容，蓝箬是惊讶的，但她并不打算借着这份宽容逃避这个问题。
因为一旦逃避了这个问题就像是蓄势待发的暗箭，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刺向蓝箬，给她一个防不胜防。
“那就明天聚满楼见。”
*
回去的路上，由于马太守喝了不少酒，浑身的酒气，为了避免熏到马夫人和马文才，他选择了骑马。
车内只剩下马夫人和马文才这一对母子，马文才前所未有的别扭。
他忍不住问：“娘，我有哪里不对吗？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马夫人轻笑一声，“你没有哪里不对，只是有事没跟我说而已。”
“什么事？”马文才还想装傻。
马夫人毫不留情地戳穿道：“你看人家蓝小姐的眼神都快淌出蜜来了，你还说没有事儿？”
“我从前怎么不知道，你还有嘴这么硬的时候？”
“……娘！”马文才罕见的羞得脸都红了。
他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他自以为瞒得很好，没想到早就在马夫人面前露馅了。
“行了，不逗你了。”马夫人脸上多了几分笑意，说：“你小子眼光不错，蓝小姐大家闺秀，又蕙质兰心，是个很好的妻子人选。”
“但是相对的，人家这么优秀盯上她的肯定不止咱们，其他事娘都能帮你，可能否得到蓝小姐芳心这件事，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马文才沉默片刻，道：“如果她不喜欢我的话，那谁也不会让她喜欢。”
马夫人以为马文才是在放狠话，但只有熟悉蓝箬的人才知道马文才说的是实话。
当初也是机缘巧合，蓝箬才与马文才、祝英台和梁山伯熟悉起来，成为朋友。
其他同窗即便一年多了，也没有跟蓝箬正经说过几句话，这足以看出蓝箬有多么难以靠近。
如果马文才这个日夜相伴的人都没有机会，那其他人就更没有机会了。
*
马文才和马夫人在聊蓝箬的时候，蓝夫人和蓝箬也聊起了马文才。
蓝夫人语气就不像马夫人那样了，调侃中夹杂着几分过来人熟知的暧昧，而是十分正经地问，“箬箬，你跟马公子有什么渊源？”
“难得见你跟一位公子聊得这么投机。”
蓝箬不知道该怎么跟蓝夫人解释，说实话怕让蓝夫人担心，说假话怕糊弄不过去。
毕竟蓝箬是被蓝夫人亲手带大的，有什么小心思都瞒不过蓝夫人。
她犹豫了下，说：“只是随便聊聊而已，还算不上投机。”
蓝夫人闻言没说什么，但脸上的神色却明晃晃的向蓝箬说明了她才不相信。
蓝箬以往不说多么高冷，但也只有最基本的礼貌、客套，哪会像她今天晚上和马文才这样，当着她和马夫人的面都能小声聊起来。
可蓝夫人也能看出来蓝箬并不想多说，顿了顿还是选择放过她，只是难免叮嘱一句：“马公子为人、学识、家世都不错，若你真的有意，记得告诉我，娘不会笑话你的。”
蓝夫人很担心蓝箬为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而忽略自己的心意，等她知道后悔的时候事情却已经不可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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