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再丑也是自己,蓝箬片刻嫌弃之后,便对着襁褓中的自己小声碎碎念起来。
她声音很低,陈江河完全没听到她说的内容,只是他也不好奇就是了。
蓝箬跟自己‘叙旧’结束,飘回了陈江河身边,对跟蓝母尬聊的陈江河说:“好了,我们走吧。”
从陈江河走进病房到蓝箬和自己说上话,拢共也就不到十分钟。
陈江河有些意外,但还是顺从了蓝箬的意思,与蓝母告别后走出了病房。
“怎么不多待一会儿?”陈江河问。
蓝箬:“差不多就行了,还要说多久?你以为我是喜欢啰嗦的人?”
“你当然不是了,主要是你见一次面怪不容易的,不趁这个机会多看看她们,以后想再见一面都难了。”
蓝箬笑了笑没说什么,她之所以走的那么急,一是怕蓝父回来了不好交代,二是蓝箬怕自己看多了,越看越不想离开。
不过这个就不需要跟陈江河说了,说了还要他哄,这股情绪蓝箬觉得自己也可以消化。
陈江河方才都顾着给蓝箬争取时间了,也没来得及看上婴儿蓝箬一眼,现在想起来不禁有些遗憾,“早知道你动作这么快,我就过去看一眼了。”
蓝箬与他相反,很是庆幸陈江河没能看到。
毕竟那小孩子长得实在不好看,与现在肤白貌美的蓝箬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个人。
见蓝箬如此,陈江河忍俊不禁:“那是你自己,怎么这么嫌弃?”
蓝箬皱皱鼻子,“你要是能看到小时候的自己,你也嫌弃。”
蓝箬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小孩儿,毕竟从前她见过的所有小孩都是满了月后的,所以在她印象里婴儿都是白白嫩嫩的,哪里像刚才的她,活脱脱一个小猴子!
虽然能看出来五官的精致,但面对那红彤彤的小脸,蓝箬也只能勉强夸上一句是一只眉清目秀的小猴子。
陈江河摇头失笑,两个人并肩朝医院外走去,迎着朝阳大步向前。
蓝父恰好从食堂回来,若有所觉地朝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什么,有些奇怪地摁摁眉心,他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回到病房,蓝父看着秀美的妻子,襁褓中的女儿,露出了一个心满意足地笑意。
“是不是饿了?怪我,动作太慢。”蓝父一边动作麻利地摆放饭盒与桌子,一边跟蓝母解释自己为什么回来的这么慢。
蓝母不是很介意蓝父的‘迟到’,虽然生了孩子之后,蓝母情绪上变得敏感了许多,但刚才有陈江河陪着她说话,她也没时间胡思乱想。
她笑了下,说:“没事儿,对了,刚才有人来看我,是不是你的朋友?”
蓝母给蓝父形容了一下陈江河的外貌打扮,但蓝父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有这么一个朋友。
至于同事,蓝母跟他在一个厂子里上班,他的同事就是蓝母的同事。
最后两个人面面相觑,蓝父有些不确定地说:“可能是之前喝酒的时候认识的人吧,那个时候喝得天昏地暗,记不得也正常。”
蓝母闻言顿时顾不上追究陈江河的身份,抱怨道:“你看吧,我说不让你喝酒不让你喝酒,你偏喝,现在好了是不是朋友都不知道,我看呐你再喝下去连家门往哪边开都不知道了!”
蓝父自然是讪讪赔笑,不说现在蓝母刚生完孩子,就是从前蓝母在气头上的时候蓝父也不敢惹。
好一通伏低做小,才让这件事掀了篇。
*
解决完心中一大隐忧,就连糟糕的车厢环境都不能消磨陈江河的激动和热情。
一上车就叭叭地跟人聊了起来,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超出寻常的兴奋。
蓝箬坐在窗户上看他,眼底笑意弥漫开来,“你至不至于啊!”
陈江河给了蓝箬一个你在说什么废话的眼神,他怎么可能不高兴?又怎么不至于高兴到这个份上?
要知道蓝箬之于陈江河,并不单单只是一个他喜欢的人。
这些年如果没有蓝箬在身边,陈江河肯定要比现在吃至少十倍的苦。
不提别的,就说一个人的孤寂和落寞便能让陈江河喝一壶。
互相温暖了这么多年,蓝箬早就是陈江河灵魂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
之前是没有办法,他只能强压着自己内心恐慌的情绪和偏激的想法,可现在已经确定蓝箬不会离开他了,又叫他如何不高兴?
而且尽管嘴上嫌弃,可只看蓝箬嘴边那怎么也压制不下去的笑意就知道,她其实也是欢喜的。
只是内敛,没有陈江河表现得那么明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