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长风拳头紧握，“我定然不负圣人之期望！”
程长风一家人都是死于辽人之手，如果不是忠仆冒死把他救了出来，程长风现在也成了一抔黄土。
他愿意追随蓝箬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她承诺过程长风，终有一天会让程长风亲手为自己家人报仇。
程长风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点，所以日日锻炼、时时练兵从不肯懈怠，就是为了有一天可以报仇的时候，能把握住这个机会。
眼下这个机会已经出现，只看程长风能否做到，他自然不会让这个苦苦等待的时机就这样错过。
顾怀仁笑了，“那我就先提前恭喜砺锋你得偿所愿。”
程长风心情激荡，却也没有失去理智，他道：“这段时间西夏守城不出，我原本想着以静制动，反正我们有充裕的补给，但是现在看来，我得赶紧想个办法逼他们出城了。”
顾怀仁闻弦知雅意，了然道：“我明白了，这段时间我会老实待在自己的营帐里，不会出来给你添乱的。”
程长风见他知趣，又如此自贬，忍不住笑了一下，“你不必如此自谦。”
随后，他感叹：“不过到底还是自己人方便，若是换了一个监军，此刻还不知道要如何大呼小叫呢。”
顾怀仁笑道：“其实也不光是因为自己人的缘故，更多的是我有自知之明。”
“我有不懂行军打仗的事，胡乱掺和这不是添乱是什么？来前圣人也叮嘱过我，叫我不懂的事不要随便发表意见，否则延误战机，定然严惩不贷！”顾怀仁一点都不避讳自己的不足之处，反而十分坦然。
这也是为什么，程长风和顾怀仁相处的还能算不错的另外一个原因。
程长风听顾怀仁提到蓝箬，感慨：“说起来，圣人对于战事也了解不多，甚至不如我手下一个将领，但是她知人善任，又愿意放权，若不是女子……”
顾怀仁笑意微敛，“砺锋慎言，这种话可不是随意乱说的。”
程长风也意识到自己失言，赶忙转换了话题，与顾怀仁默契的揭过了刚才的话题。
实话实说，现在在军中蓝箬的威望远胜于赵祯。
尤其是投靠蓝箬的将领，他们手底下领导的将士，对蓝箬的推崇隐隐超过了对皇帝的敬畏。
倘若蓝箬是个男子，振臂一呼，愿意跟她改天换日的人不在少数。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蓝箬不是女子，她就无法进宫，没办法进宫她就没办法顺理成章的掌握皇权，没有皇权蓝箬就算是有天大的绸缪也只能倚靠皇帝来执行。
所以蓝箬女子的身份，在这个重视君臣之别的朝代还是有一定便利因素的。
最起码蓝箬成为皇后之后，就算有人弹劾，她的地位也不会轻易动摇。
只因为就算是皇后，那也是君，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之一。
要是换作臣子……那可就不同了。
*
上次赵祯向蓝箬转达了赵昀对她的思念之后，蓝箬好一段时间都对赵昀展现了超出以往的关心。
母子二人的感情不仅恢复如初，还比从前更加亲密了。
这天，接到赵理研究出现突破的消息，被朝堂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搅得头疼的蓝箬，当即决定要出宫去看看。
但没想到赵昀恰好在这个时候来了坤宁宫拜见蓝箬，这一进一出的，在宫门口撞上了。
赵昀仰着小脸望着蓝箬，注意到她简约的打扮，问：“娘亲这是准备出门吗？”
蓝箬看着赵昀眼巴巴的小模样，含笑问道：“是啊，昀儿要不要跟娘亲一起？”
蓝箬是不介意带着赵昀出宫的，毕竟以后他迟早都要接触。
而且说句不好听的，蓝箬和赵理相差的岁数不小，蓝箬肯定是要走到赵理前头的。
到时候没了蓝箬的庇护，赵理要想像现在这样自由，肯定是不太可能的。
但如果他可以跟新君，也就是赵昀打好关系，维持现在的生活应该不是很难。
终归是一个地方来的人，不费什么功夫的前提下，蓝箬也乐意帮赵理未雨绸缪一下。
赵昀眼睛一亮，“我真的可以去吗？不会给娘亲添麻烦吗？”
“不会。”蓝箬主动牵起赵昀的手，“昀儿愿意陪娘亲一起，娘亲高兴都来不及。”
赵昀嘴角忍不住上扬，奶呼呼的小模样直叫人心底发软，“那以后，只要娘亲愿意昀儿都会陪着娘亲。”
“好啊，娘亲可记住了。”
“嗯，娘亲记着就是，昀儿永远不会骗娘亲！”
蓝箬心底软乎乎的，同时不由感叹赵祯的基因是真的好啊，她一个生性桀骜的人居然也能生出这样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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