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马文才脸上的讥笑,姚黄眼底闪过一丝错愕,这男人竟然一点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吗?
只是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姚黄唯有咬死了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这条路,才能有生机。
不然事后知道是自己误会了姚黄的马文才,未必不会恼羞成怒。
此时姚黄忽然有些后悔,自己不该如此莽撞。
只凭着旁人的三言两语就生出了不该有心思,她在欢场这么多年见识过不知道多好金玉在外,败絮其中的世家子弟,怎么这一次就鬼迷心窍了?
姚黄一边懊恼,一边思索着如何脱身。
但马文才却不会给她太多的思考时间,见她沉默不语,马文才还以为她这是打算宁死不屈,也懒得跟她浪费时间,直接吩咐车夫,“好好看着她,之后查清楚她的身份、来历,再禀报于我。”
“是。”车夫躬身应是。
马文才最后看了眼东施效颦般的姚黄,嗤笑一声,转身就走了。
他来也只是想看看被车夫说与蓝箬相像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现在来看,她能有这几分相似,也只是化出来的,还是专门挑着与蓝箬相似的方向化。
若是没有脸上这层妆容,马文才估计她们还能有一分像就不错了。
毕竟蓝箬五官之精致,远远不是这个人所能比较的。
这样想着,马文才脚下的步伐都轻松起来。
被他留下,并被车夫严加看管的姚黄却傻了眼。
这、这、怎么一点都不按套路出牌呢?
姚黄做这件事的时候,想着就算失败,最差的结果也不过是被打发走,但是眼下她怎么觉得还会有生命危险呢?
*
这件事的调差结果很快就送到了马文才的书桌上,看完来龙去脉,马文才简直都要气笑了。
马文才不仅为自己遭了无妄之灾而生气,更气那些像市井妇人一样嚼舌根的下属。
天天正事不干,原来心思都放在挖掘他和蓝箬之间的关系上了。
真是……好啊!
马文才找到那几个大放厥词的人,没说这件事,只是借着他们工作上的失误,狠狠斥责了他们一顿。
用词之犀利,叫几个脸皮薄的恨不得当场就找根地缝钻进去。
等发泄完自己心中的怒气,马文才才叫他们滚了出去。
他们离开后,马统走进来,问:“老爷,那个叫姚黄的女子怎么处置?”
马文才想了下,虽然她的目的没有达成,这件事蓝箬也不知道,还没有让她心里不好受。
但只凭着,姚黄居然敢动做蓝箬替身的歪心思这一点,马文才就不太想让她好过。
最后,马文才道:“你去查一查这个叫姚黄手里干不干净,要是干净你直接打发她走,只是警告她以后要是敢再如此行事,仔细自己的小命。”
“若不干净,便依律处置。”
马文才感觉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别以为同为可怜人的欢场女子就不会为难楼中姐妹了。
她们有时候为了争夺地位、恩客,甚至比寻常人争得还要狠。
又因为花楼女子最容易叫人轻贱,而且也是人命最不值钱的地方,所以她们要是对彼此下手,很少会有留手的时候。
马统应了一声,随后他又说:“老爷,夫人问你,今天中午要不要回府吃午膳。”
马文才微愣,旋即有些惊喜地问道:“今日是什么好日子,箬箬竟然主动问起我来了?”
马统嘴角一抽,但也习惯了一遇到夫人,智商就归零的马文才,他提醒道:“您身边的护卫有一人是蓝府送给夫人的陪嫁。”
“之前夫人说,那护卫待在她身边得不到历练,就放到了您这里。”
换句话说就是,马文才身边有蓝箬的人,今天的事蓝箬很可能,不,是一定已经知道了。
马文才笑意顿时收敛,一颗心略微往上提了提,“箬箬应该没打算兴师问罪吧?”
马统对马文才报以同情的眼神,不是因为有事,夫人怎么可能主动问老爷的行踪?
但是为了安抚老爷那已经很紧张的心情,马统好心说道:“小的不知。”
马文才:“……你能知道些什么?!”
*
蓝箬啜饮了一口清茶,唇齿留香,使得她整个人的状态都松弛下来。
“夫人,您吩咐的苦瓜已经备好,等老爷回来就可以做了。”侍玉先是给蓝箬汇报了一下事情进展,而后才问道:“夫人你最讨厌的不就是苦瓜了吗?”
蓝箬似是想到什么,眼睛微眯,一副十分惬意的模样,“的确,但今天我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