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箬被马文才这一通发作,唬得一愣一愣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了懵然的表情。
最开始听到马文才救了一个女子,并叫人将她带去了私宅后,蓝箬是没觉得有什么的。
真正让她对马文才失望,甚至生出疑心的,是马文才没有第一时间回来与她解释,还有就是方才在门外的迟疑。
他这两个举动,叫蓝箬不禁生出,他是不是觉得累了,觉得她麻烦了的想法。
蓝箬承认自己不是个体贴的人,在这段感情里,马文才确实比蓝箬要付出的多。
这么多年过去,马文才不想再事事以她为先,处处考虑她的心情也是应当的。
蓝箬心里不舒服,却也明白马文才付出与不付出,都是看他自己的意愿,蓝箬无法干涉。
就像是当初马文才说自己喜欢蓝箬,她那个时候都没办法改变他的心意,倘若他觉得累了,不想再哄她了,蓝箬也只能接受。
毕竟蓝箬再厉害,她也不能操控人的感情。
想明白之后,蓝箬在心里斟酌了一下语句,才有了接下来她跟马文才的一番话。
已经被宠坏的蓝箬,不想成为那个被留在原地的人,所以她要先下手为强。
只是蓝箬万万没想到,马文才在这件事上竟然异常敏感,仅是嘴上说说也依旧大发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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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文才说完之后,倒也没有甩手离开,而是坐回了原位,不说话也不看蓝箬,安静的坐在那里,跟自己生闷气。
蓝箬瞧着这样的马文才,心中蓦地生出几分愧疚,她好像是有点无理取闹了。
明知道马文才不是那种人,却还因为一点被抛弃的害怕,而选择对他这样残忍。
在心里给自己打了会儿气,蓝箬才小声说道:“此事是我不对,你莫要生气了。”
闻言,马文才只用余光扫了眼蓝箬,看到她脸上的懊恼气顿时就消了一半,但面上马文才还是那不为所动的模样。
马文才没办法对蓝箬生气,就算被气着了,觉得蓝箬过分,那也只是暂时的。
但是今天这件事不行,如果不让蓝箬知道这种事随便拿出来说的严重性,马文才觉得自己能被她给气死。
见马文才对自己的话置之不理,蓝箬知晓他这是真的生气了。
一时间蓝箬还有些慌乱,因为从前生气闹脾气的人都是自己,她根本没有哄人的经验。
手足无措地坐了片刻,蓝箬才学着往日马文才哄自己的样子,坐到了马文才身边。
随即,她解释道:“我不是真的疑心你,就是……就是有点不安。”
“你又没有像之前那样,第一时间对我解释,我就担心你是不是已经厌烦了,何事都要向我解释,事无巨细的日子了。”
“我、我也不知道你是怕我生气,你能不能原谅我这一次?”
马文才故意迟了几息,才看向蓝箬:“你说什么我都依着你,但是你不能这样糟践我的心意。”
“纵使你什么样子我都舍不得离开,但我会累,会伤心,你……多心疼我、喜欢我一点,好不好?”
蓝箬瞧着马文才眉宇间隐约的疲惫,倏地意识到,其实不仅是她对这段婚姻有着不信任,就是马文才自己也对他们不太有信心。
当初他们之所以成亲不是因为相爱,而是因为对蓝箬来说,马文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蓝箬想有一个展现自己才华的平台,马文才答应了。
对于马文才来说,这场婚事是他自己求来的,他了解蓝箬刚烈的性格,他生怕让蓝箬不满意,到时候就算有可以让她施展才能这个条件,也难以留下蓝箬。
是以,他们一个觉得这是场交易,说不定什么时候另一方就会变心,她需要守好自己的心,不要沦陷。
而另一个却因为患得患失变得格外谨慎,忍不住多想,也忍不住忧虑,久而久之就变得瞻前顾后,反而失了他最想要的那颗心。
他们都没有错,也全都有错。
想明白这一点,蓝箬自嘲一笑,对着马文才说:“我们这算不算是当局者迷?”
“其实我对你是有喜欢的。”蓝箬第一次这么直白的,与马文才诉说自己的心意。
之前不管是成亲前,还是成亲后,蓝箬始终都没有明确地说过自己是否喜欢马文才。
这也是成亲至今,马文才依旧小心翼翼,不敢有一丝放松的原因。
马文才愣住了,蓝箬却接着说道:“我原本是做好终身不嫁,等到了年纪就带发修行的准备的。”
“你当初摆出来到条件确实很诱人,但我若是没有一丝心动,也根本不会答应。”